饶是如此,这里的动静实在不小,莫说赌坊前院,街坊邻里亦有察觉,大掌柜让瓦块砸破脑袋,一时醒不过来,要想尽快收场,堵住众人口舌,怕是难了。温厌春顾不得许多,也不管这帮败类怎生是好,抓了祝长安捉隙而出,一路穿径越墙,总算出了后门,二话不说,踹翻挡路的打手们,疾走暗巷。祝长安如梦初醒,侧头看向窨井,要说出密道所在,却被温厌春抢了话头,低声道:“我心里有数,你莫要指,他们一经发现,这条路也就废了。”闻言,祝长安惊出冷汗,默默跟在她身后,出了巷子,街上还有打着灯笼的人,他俩费了些工夫才甩开累赘,到得僻静处,各自松了口气。歇过片刻,祝长安摘下蒙面巾,要待道谢,温厌春丢开面具,摇头道:“你心系絮儿,不惜孤身试险,我也是替她出手,省了那些虚头巴脑的!”“你——”才将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祝长安瞪目结舌,“你见过絮儿?”“她没事,你且稳住。”温厌春侧首,看见他上衣破裂,露出半片胸膛,一道疤痕斜贯在上,小指粗细,深长狞恶,似为猛兽所抓,受伤有些时日了。瞬息之间,那道留在废宅廊柱上的爪印闪过脑海,温厌春背手在后,气运劳宫,不动声色地道:“这里并非说话的地方,你随我走,从长计议,如何?”祝长安似有察觉,抬手扯过破衣,定定地看着她,沉声道:“你我露了行迹,纵有遮掩,也瞒不得许久,姓刘的逃过一劫,必将反击,留给咱们的余地可不多。”“你没有落入他手,已是侥幸。”温厌春笑得狡黠,“再者说,长夜未尽,他一个人着急忙慌地逃走,平生做多了亏心事,谁知要撞着甚么孤魂野鬼呢?”才将寅时三刻,秋东昼短夜长,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刘掌柜在死士的掩护下先行撤退,抄近路回到当铺,惊魂未定。店门关着,屋里漆黑一团,小六儿被他赶去衙门盯梢,想是没有回来,刘掌柜绕到后堂,点燃一盏油灯,长长地吐了口气,定了定神,提笔疾书。埋尸地被人翻了个底朝天,金花赌坊又出乱子,这些事瞒也瞒不住,务必抢在祸水泄出之前找出对头,刘掌柜想到方才的事,心中有了数,正要下笔,忽生迟疑,纸上顿时多出一个墨点,不由烦躁起来,随手扯去。门窗紧闭,室内无风,这张纸本该飘落于地,却是悬在半空,刘掌柜慢了半拍才发现不对,抬头看去,书桌正对的墙上无端多出一道影子,好似鬼魅。“冒昧来访,情非得已,还请刘掌柜见谅。”师无恙将废纸铺回桌上,眉眼含笑,说出的话却是尖锐如针,“不过,恕在下唐突,你当真姓刘吗?”捕蛇(下)一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平白遭此一问,定是惊愕不已,刘掌柜心中凛然,紧紧捏住笔杆,愠怒道:“刘某不知你说甚么胡话,夜深了,不请而来非君子,这是要做窃贼么?劝尔速去,否则叫人扭向官衙!”师无恙不由笑了,悠悠道:“刘记当铺开业于昌平九年冬月十八,坐落在府衙侧近,虽说生意不温不火,但掌柜的仗义疏财,不拘一格地结交朋友,短短两年,五行八作的门道都打通了……前年仲夏,他生了重病,醒后生意照做,却换掉伙计,同老朋友的交情也淡了,过往之亲疏渐变,又跟官衙中人走动起来。”听他说起这些,如数家珍,刘掌柜汗流浃背,还待强嘴,师无恙拿出一张毛糙泛黄的单据,文字稍显模糊,显是旧物,仔细端详,赫然为刘记当铺所开当票。当铺交易只认票,这上面不仅写明铺名、当物、赎期及本利钱等内容,还有刘掌柜和票主的名儿,签字画押,无从抵赖,钟灵毓也是费了些手段才弄来,再看票上字迹,端方工整,当为正楷,对比刘掌柜适才所写的,大致无差,但在起笔转锋之处略见放纵,类龙蛇草书,二者大相径庭,强行摹仿,反倒是两头不落。“见字如见人,如非性情大变,加之长久的刻意练习,笔迹难改。”指尖轻点票据,师无恙微微垂头,逼视僵坐不动的刘掌柜,道:“莫非生死间真有大恐怖,你劫后余生,所以开悟?抑或是,今日之你已非往昔之人?”悬赏发出后,钟灵毓找几位老板打听过,刘掌柜这相貌跟原来一模一样,应是换过脸了,在这屏江府,谁能做到移花接木而掩人耳目?可惜了,百密一疏。“咔嚓”一声轻响,笔杆在刘掌柜的手里裂开了,他抬起头,对上那双琥珀眸,灯火之下,璨若流光,而瞎子的眼睛空洞黯淡,不会有这样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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