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神。”谢旬的语气极为笃定,“我亲眼见到的。”“我从来不相信鬼神,直到我亲眼看到它。这至少证明青山村的人没有撒谎,他们在罗娑节上进献的蕙女是有意义的,这些祭品从来没有回来过,也一直找不到尸骨,我想,也许是被它撕碎吃掉了。”谢旬幽幽道,“孟小姐也曾亲眼见过它。据她所说,只要下过一场雨后,在月圆的晚上打开窗户,就能在窗台上捡到它的羽毛。”游情几乎瞬间就想到了村委会的叮嘱,在夜晚尽可能不要打开窗户,是因为这件事吗?“那时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对我下手,后来才渐渐明白。”谢旬顿住脚步——从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平整的切口在月光映照下极为诡异。乌鸦的凄冷啼声从头顶掠过,却瞬间让他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在他全部注意力都在阮识身上的时候,那个东西竟然无声无息地靠近了自己,就站在离他们不过七八步的方位,却像是从噩梦里现身的畸形造物。它的头颅形似鸟类,顶部却突兀鼓起一块,像是被强行塞进一颗畸形肉瘤,表面布满细密的褶皱,泛着如青灰一般的颜色。从颈部的空间伸出粗壮而油亮的藤蔓,无数尖刺自身体内部而出,暗红色的花冠极为鲜妍。它空洞的眼窝是两团深不见底的黑色,没有眼珠,长而尖的鸟喙呈现出暗沉的褐黄,喙部向下弯曲,就像被某种外力硬生生掰折过。羽翅毫无规律地覆在躯体之上,鸦青色的羽毛根根倒竖,一节布满密密麻麻眼球状凸起的肢体垂下,随着它的呼吸而微微蠕动。冷汗浸湿了谢旬的衣服。在他怀里的“阮识”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恐惧,颤抖的身躯几乎支撑不住。这种感受来源于人类对某种无法解释生物的警惕。直觉告诉他,不能靠近,不要和它对视。“抓紧我的手。”谢旬松开“阮识”,贴着他的耳畔低语嘱咐道,“听我数三个数字。”“三、”“二、”“一、”“跑!”冷风灌入他的肺部,眼前的一切景色都变得模糊,他拽着“阮识”的手,不顾一切地向下山的路疾驰而去。感觉到“阮识”的脚步越来越慢,谢旬干脆将他横抱起来,某种腥味却愈加浓烈,身后那个东西发出了扑扇翅膀的声音,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比疼痛先到来的是尖叫——利爪倒钩的尖刺径直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顺着尖刺喷涌而出,溅出一朵刺目的血花。第四种可能性成因温热的液体顺着肋骨向下淌,在月色下延伸出蜿蜒的暗红色痕迹。怀中的“阮识”发出凄厉的尖叫,猛地扑上去,獠牙狠狠咬进那个东西的手臂。可它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抽出沾满鲜血的利爪,伸向“阮识”的方向,似乎是想要将他带离谢旬身边。“不可能。”喉间泛起的腥甜让他的声音嘶哑嘲哳,眼球充血得几乎要从眼眶中爆裂而出,他却咬着牙不肯放手。“你不能带走他。”少年沾满鲜血的脸贴着他的胸口,“阮识”瘪着嘴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谢……”“谢……”“阮识”哭起来是那么丑,眼泪鼻涕全都涌出来,黏糊糊沾了一脸,他对着自己张开嘴,口型似乎是“松开吧”。谢旬眼前天旋地转,周围的世界几乎成了无数晕眩的慢镜头。可他知道,一旦松开就什么都没有了。“别怕。”他放缓了语气,想抽出一只手去摸摸怪物的头,却只能虚弱地笑了笑:“我们回学校,我送你回家。”那场意外之后,阮教授夫妻接受不了唯一的孩子罹难的事实,两个人几乎崩溃。那个严肃却极为博学的男人一夜白了头,据说之后就搬离了那座城市,再也没有回来过。谢旬闲暇时再度回到那间存放画板的实验室,可色盘和颜料的主人却早已物是人非。他曾在处决那些人时叫来了苏邺成,阮识所谓的爱人——可那个懦弱的男人看到那几个人被折磨到血淋淋的身体,听他们讲述完自己的恶行之后,竟然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走了。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领带夹,戏谑地叹息着。“所以你不需要他们。”他望向少年哭肿的眼睛,一字一句缓声道:“你依靠我就好了。”阮识其实并不总是流眼泪,也不需要安慰,更不会哭得这么难看,比这个小怪物要坚强多了。“谢……孤舟。”“谢旬。”眼前的怪物生涩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几乎是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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