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彦边给卫君孺诊脉,边与卫少君道。你是一家之主,你不约束他们,后果不堪设想。今日之事是开始还是结尾,全看你。再不约束,卫家就是下一个田家,等陛下死去,姨母死去,新的外戚诞生,皇长子是要杀人给他们铺路的,那没人比没本事又惹众怒的卫家子更好了。霍去病连话都懒得说,只是冷眼瞧着公孙敬声,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刀子霍去病睡着了,他睡得很沉,只依稀听见哭声,待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麻布,来往之人不少是他曾见过的侍中,臣子,无不涕泗滂沱。有人死了啊。他想着,然后自然的走到堂前,环顾四周。这个堂前陈设,他从未见过。许是哪位他不识得的大人物薨逝了吧。直到在棺木前沉默的青年抬起那张脸,他恍惚间退了一步。阿言!?阿言为何人跪棺?!好像一瞬间刚刚模糊的一切全都清楚了。他看见了抱在一起痛哭的大姨与阿母,几个抹眼角的舅舅。他也看见了被人扶着的舅舅,舅舅的眼泪从眼角沁出,一边哭一边轻咳。沉闷的肺音,一下一下,浑浊又窒息。大家似乎都比现在老了好多,他还看见了舅舅眼角的细纹和鬓角的白发。阿言,阿言。你们为谁而哭?是姨父吗?怎么不见我啊!他有万千疑问,最后只踏着轻巧的脚步缓缓走向他的幼弟,然后跪坐在霍彦身侧,轻声问。霍彦却仿若看不见他,他只是将自己的头死死抵着沉重的棺木,唇角紧紧绷起。霍去病靠近他,这才看见霍彦把什么搂在怀里的。那是一个小崽,模样很像阿言,霍去病一见就喜欢,可此时小孩乌溜溜的杏眼无声的沁着泪。“仲父,阿翁怎么还在睡觉,舅公哭,我也想哭。”霍去病看见霍彦放在孩子脑后安抚的手霎那间颤抖,他近乎把自己弯成了一个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小孩继续向外看的眼睛。“舅公累了,阿翁也累了。嬗儿,乖。”霍去病突然反应过来了。他望向自己的棺木。原来是梦,原来是他死了。他注视着他的幼弟清减了很多的身体在他的棺前弯了很久,就这样弯着,把他的孩子护在怀里,又似乎想从棺中听见久违的心跳声与呼唤声。阿言,怎么不哭啊,哭出来就好了。霍去病几乎如影随形的跟着霍彦,看着他如以往一样把所有的事安排妥当,看着他操持丧礼,劝慰刘彻,□□卫霍两家人的心,看着他把阿嬗哄睡,看着他处理原来落在他身上的政务。霍彦像是一个机括,在他离去后,不知疲倦的接过他的那部分,充当大汉的权臣,天子的宠臣,成为卫家与霍家的话事人,太子的最大倚仗。又是一年秋季,梨树上挂满了甜梨,所有人都走了出来。因为阿言在,阿母依旧是陈家的老祖宗,太子依旧是太子,卫霍依旧在朝当权。因为舅舅还在,天子依旧可以出击匈奴。元朔六年的秋风很凉,可所有人都走出来了。元鼎元年的秋风里带着甜香。冠军侯府也有颗梨树,听下人说是霍彦刚来这天子赐宅的时候手植的。今已亭亭如盖。霍去病倚在梨树枝上,等着霍彦叫人来打梨做梨汤。做一碗只加干枣的,就好啦。可那一年,没有。梨子被侍人沉默的取下,晒成梨干,被霍光沉默的嚼着,这个自幼沉稳的孩子给他以前最爱笑,爱玩闹的仲兄拿了一块,在青年无波的眼神中,轻声道,“仲兄,今年的梨不甜。”青年人继续埋首政务,见他没事儿,就揉了揉眉心越来越重的竖纹,霍光识趣的出去了。霍去病在霍彦身前坐着,青年人看不见他,只是在霍光离开后,放下了笔,望着那梨干,望了很久,也没吃。霍去病也望着他,望了很久。阿言,说说话啊,你看梨很甜,你尝一尝啊!自霍去病离去,这位冠军侯府就总是安静的。除了霍嬗回来,稍有些动静外,其他时间都安静的像个墓穴。霍嬗方满五岁,大步跨门,跟他阿翁一样的动作,拽着懒得劲的小漂亮,一见霍彦就黏糊糊的喊仲父。霍彦依旧坐在廊前,轻轻地笑了。这个小家伙像是春风,他一路过来,霍府的男女老少都笑了。无人知晓的地方,霍去病也笑了一下。这个小家伙一天一天的长大,跟他的阿翁一样,他喜欢骑着马儿在马场里撒欢跑,佩着最骚包的马具,带着他的五陵少年们,纵着小马去射鹿,马鞍上的金铃一步一响,小孩子也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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