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就常看着阿嬗,看着看着,就笑不出来了。阿嬗,去病。霍彦依旧沉默,陷于公务,不与人交,卫青身子渐不大好,刘彻便把更多的权柄交予霍彦。他手握钱财与军政大权,是一等一的权臣,虽无一手遮天之名,却有一手遮天之实。世人所求的名与利,与他而言,皆是掌中一握土,他漏一些就漏了。但是青年人一手遮天,却只不过是为战凑钱,引荐将才,拨钱为百姓分发农具,普及教育罢了。他似乎温良入骨,只想做为民的天子臣。他静默无声,似乎已经褪去了锋芒,现在只想依从天子,交好群臣。直到元封元年,天子欲带小冠军侯泰山封禅。上上荣宠,霍彦却疯了一般的阻止,天子一概不听,天子自信的可怕,哪怕霍彦搬出了霍嬗身体不好,天子也不听。天子认定泰山府君会保佑他的小冠军侯不会英年。霍彦第一次发疯了,像是被夺了最后珍爱之物的怪物。他抽刀砍伤了力荐封禅的公孙卿以及一干儒生,血溅在朝廷大殿之上,成了一个水泊。满朝哗然,却在窥见天子神色后,静默无声。青年人横着剑,将剑死死插在大殿石板之间,他跪在剑前,一字一顿,仿若泣血。“臣死罪,请陛下收回我的爵位,也请陛下将冠军侯的爵位收回,臣至今无子,请陛下隆恩将阿嬗过继给我,臣愿百死已偿。”霍彦的头低垂,“臣愿百死以偿!”他这一句话引得天子震怒,刘彻的面色冷然,目光却哀伤,“阿嬗是去病的血脉,他是大汉下一个冠军侯。”案几被大力掀翻在地,奏书如雪花一样砸在霍彦脸上,霍去病几乎下意识的跪在霍彦面前,却只能任由奏书穿过他砸向霍彦,把霍彦的脸划伤,血缓缓流下。原来他死了啊。霍去病看着霍彦,想摸摸他的脸,却又一次穿过,“阿言,疼不疼啊。”他己经死了啊。他只能看着他的幼弟又一次缓缓下跪,腰弯得像是个满圆,他依稀看见地下的水渍。“我已经失去了阿兄,姨父,我只有阿嬗了。”青年的身子极力克制,也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我只剩下他了,我不想他去打匈奴,我只求他长命百岁,儿孙满堂。陛下,臣求求你了,臣可以以金赎命!”原本精心打理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散开,几缕发丝肆意地垂落在他满是泪痕的脸颊上。他的脖颈也不自觉地伸长,让他此刻,整个人像极了一只孤立无援、绝望哀鸣的伤鹤。“多少金可以赎我嬗儿的命呢?”他问上首的皇帝,泪水不自觉的滑落,“姨父,我当年为什么不赎回我的阿兄呢?”天子垂泪。太平本是将军造,不见将军见太平。阿嬗没有去泰山,他成了霍彦的孩子,似乎一切已经稳当。秋风一年一年起,长辈们渐次离去,连小漂亮也长眠不起了。又过了很久,舅舅死了,若没有霍彦,卫家便彻底散了。大汉的军魂不在了。霍彦将自己培养好的将领送去战场,虽没有卫青与霍去病在时的凶残,但至少也是胜多败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直到霍嬗从军。这个孩子被霍彦养的太像霍去病了,他太像了,所以他也要去战场,不顾霍彦的阻拦,他也要抗击匈奴。然后,他也死在了抗击匈奴的地方上。霍彦疯了。他终于疯了。他摸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自语。然后发疯一般砸碎镜子。霍去病看着他幼弟杀灭地方豪族的手段越发狠戾,什么暗中安排亲信,深入豪族内部,收集他们贪赃枉法、强取豪夺的铁证,待证据确凿,便在朝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将罪证一一罗列,让豪族们百口莫辩,他都不干了。他像是一只无人管束的恶犬,直接动用私军,趁夜包围府邸,将其核心成员一网打尽。他像是在玩弄牲畜一样玩弄朝中大臣,他巧妙利用各方势力间的矛盾,精心编织罪名,将反对他的声音一一下狱,彻底清除。桑弘羊被他调离长安,金日磾被他斩于刀下。一时间,朝野上下人人自危,无人再敢轻易挑战霍彦的权威。他的刀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没有人可以牵住霍彦,连太子都不可以。就像太子也管不了他越来越疯的父皇一样。刘彻与霍彦一起疯了。他们俩个一起疯了般去找神灵显灵,一个盼着与亲人见面,一个盼着长生不老。没人认为杀人成性的霍彦还清醒着,只知道他又杀了一个骗他和天子的方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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