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啊,怎么选呢?][你选阿言啊,未来也跟以前一样,做大汉的丞相。][太学,举孝廉,借霍家势飞升。][别放弃坦途啊!]霍光的眉眼垂下,他冲霍彦一拜,然后双手高高伸出,“光谢天子赏。”没穿多久的锦袍沾上熟悉的黄色尘土,草堆里钻出的小金凤凰,弯折的脊梁又直起。霍光愿将自己的一命赌给刘据。他信,这个想济众生悲苦的太子会成为一位合格的天子,他愿意去奉陪一次。霍光愿意。霍彦的唇角干涩,他将目光敛下,偏过头去,似乎是极失望的样子。黄河的咆哮尤在耳畔,夏季多雨,黄河汛期,只是这次的水全被霍彦设计的遥堤、缕堤、格堤、月堤拦住。只听得水声百折不挠,冲撞侵蚀。治黄是霍彦所为,史家执笔亦是刘彻的功绩。刘彻看着黄河心就软成一团了,不就是个孩子嘛,不如顺了阿言意时罢。然后他听霍彦忽然道,“姨父,你就光赏个郎官啊,你平常打赏那些骗子动辄都是万金。”霍去病接腔,“他就对我们抠。”刘据点头,上去就拽刘彻身上的玉珏。“他给那些孤不喜欢的弟弟都送大金子,给阿光就只封官。”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让肉眼可见的愤怒在刘彻眼中闪现,霍光站在原地,被刘据塞了块玉。霍光乖乖收下了,一声咆哮平地而起,“卫仲卿,他们这些逆子要反天了!”原本高贵在上的天子跳下车,冲骑马拎鸡的卫青跑过去,执起大将军的手,像找到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倚仗。“叫你们欺负朕!”卫青被刘彻拽着,然后霍彦主动闭麦,“阿兄啊,据儿,小光,你们看我的坝,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哈。”“这道近黄河河槽的是缕堤,是为了束水归漕,减少两堤间距离以束水攻沙。在缕堤以外的是遥堤,是用来防范拦截洪水,防止溃决。我在遥缕两堤间又筑横格堤,为的是洪水漫溢时可使泥沙在两堤间沉淀,淤滩固堤。按理说,还要加一道月堤,防大洪水,但这边的水势小,降雨也少,故不用加。”霍去病几人煞有其事的都望过去,同时做出思考状。卫青也跟着看水潮,然后分自己采的浆果。几个人看水看出了花来,又把刘彻隔绝在外。刘彻的袖子都带着气,被风吹得劲劲的,卫青不明所以,但凭本能给他塞了一把浆果,那浆果红通通,大将军笑得温柔,“陛下,没毒,您放心,可甜了,我就是靠吃这个才跑到平阳的。”卫青是卫媪与郑季私通所生之子,他在郑季家被当作奴仆看待,郑季的其他儿子也不把他当兄弟,常虐待他。所以他的大将军逃了,为自己挣回了一条命,而后这条命为他打下了江山。刘彻的心突然软了,他吃了口浆果。然后道,“那老畜生该死八百回了!”霍彦直起身子,霍去病也坐起,二人一起道,“那能杀嘛?”然后一人得了卫青一个脑瓜崩。刘彻又啃了一口浆果,粉色的汁水留在手指上,与他俩对了个视线。三人一起勾起了唇角。然后双生子又得了个脑瓜崩,刘彻也得到了一位生气的大将军。“没,谁杀他了,那老畜生不好得很嘛,仲卿!”刘彻追大将军而去,霍彦与霍去病捂脑袋与刘据对视,然后不知怎的一起叹了口气,霍光和刘据也跟着叹了口气。黄河上的风小了。可惜不能送人上路了。阔别一个半月,一群人终于又回到了长安,然后霍彦悲催的发现,由于霍去病搜刮的太彻底,霍家跟被炮轰了似的。屋里大大小小的摆设全部消失,到处清清静静的,除了灰尘与蛛丝无物造访。打发屋子,随便一照,都是丁达尔效应。霍彦站在门口,愣是没回过神来。“你把我当匈奴人抢啊。”家丞惶恐站在他身后,不敢看霍彦的反应。他当时就差没跪下了,但是君侯不听啊,还把他绑车里了。[匈奴人被去病掂记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哈哈哈,我要笑死了。][我的个神啊!][这是搬家公司都做不到的地步。][去病神一般的男人。][言啊,你床还在吧。]霍去病邀功似的指了指屋左侧,那边原本是个葡萄架,现在就剩下一堆木头,被家丞指挥人从马车上放回原处。“你看,一会儿还能给你搭回去。”霍彦叹气,拎着自己的小包袱,牵着霍光,把家中的仆从叫好,一群人扭头就走,活脱脱孤儿寡母带着家产投奔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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