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林见霰一边帮林窥雾收拾厨房,一边状似随意地提议:“哥,晚上去看烟花吧?听说今年规模很大,还有无人机表演呢。”林窥雾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想到每年元宵节广场上摩肩接踵的人潮,下意识地想拒绝:“人太多了,挤得慌,在家里看看电视也一样。”“不一样!”林见霰立刻反驳,放下抹布,几步走到林窥雾面前,微微低头看着他,眼神带着点执拗的认真,“一年就一次嘛。而且…哥,你天天闷在店里,也该出去透透气了。”他顿了顿,语气放软,带上点撒娇的意味,“去吧,哥?我保证护着你,不让人挤着你。”那双黑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期待,像等待投喂的小动物,让人难以拒绝。林窥雾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出半头的青年,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了:“…行吧。早点去,占个好位置。”林见霰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好!我马上去换衣服!”广场上果然人山人海,彩灯如织,流光溢彩。巨大的生肖灯组栩栩如生,各种造型的花灯点缀其间,节日的气氛浓郁得化不开。空气里弥漫着糖炒栗子、烤红薯和各种小吃的香气,夹杂着人们的欢声笑语。林见霰果然如他所说,一直紧紧跟在林窥雾身边。他个子高,体格也结实,像一道可靠的人墙,不动声色地将拥挤的人流挡开,为林窥雾隔出一小片相对宽松的空间。他的手臂始终虚虚地护在林窥雾身侧,偶尔人群推搡得厉害,他的手掌会自然地、短暂地扶住林窥雾的胳膊或后背,待他站稳后又迅速收回,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兄弟间的照应。“哥,小心脚下。”他微微低头,在林窥雾耳边提醒,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嗯。”林窥雾应着,目光被一盏巨大的莲花灯吸引,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就在这时,旁边一个追逐打闹的小男孩猛地撞了过来!林窥雾猝不及防,身体被撞得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哥!”林见霰反应极快,惊呼一声,长臂一伸,猛地用力,将林窥雾整个人拉向自己怀里!林窥雾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天旋地转间,鼻尖猛地撞进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清冽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林见霰的手臂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腰背,将他牢牢地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还护着他的后脑勺,防止他被旁边灯柱磕到。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瞬间远去,世界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心跳声。林窥雾的脸颊紧贴着林见霰的胸膛,隔着不算厚的冬衣,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下那擂鼓般急促有力的震动,还有透过衣料传来的、惊人的热度。林见霰抱得很紧,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后怕和不容置疑的保护欲。“没事吧哥?有没有撞到哪里?”林见霰急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明显的紧张,环抱着他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放松。林窥雾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挣扎着想推开一点距离:“没…没事,你先松开…”林见霰这才意识到自己抱得太紧了,连忙松了些力道,却没有完全放开,依旧保持着半拥着他的姿势,低头仔细查看他的脸色,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真没事?吓死我了。”两人的距离依旧很近,近到林窥雾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和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瓣。那份灼热的体温和强烈的男性气息依旧萦绕不去,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侵略感。林窥雾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脸上也控制不住地泛起热意。他偏过头,避开弟弟过于专注的目光,声音有些不稳:“真没事,就是吓了一跳。松开吧,这么多人看着呢。”林见霰这才有些不舍地彻底松开手,但身体依旧紧挨着林窥雾,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像只守护着珍宝的猛兽。这个小插曲过后,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微妙。林见霰依旧尽职尽责地护着林窥雾,但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变得更加频繁和“自然”。他的手臂会“不经意”地搭在林窥雾的肩头,指着远处的灯组;过人群密集处时,会“顺理成章”地牵起林窥雾的手腕;看花灯看得入神时,两人的肩膀会紧紧靠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体温。每一次看似无意的触碰,都像投入林窥雾心湖的石子,激起一圈圈难以平复的涟漪。他试图忽略,但那温热的触感和少年人身上蓬勃的气息却无孔不入,搅乱着他的心绪。终于,到了烟花表演的时间。巨大的轰鸣声中,第一朵绚丽的烟花在墨蓝色的夜空中轰然炸开,金色的流火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照亮了下方无数仰起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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