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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叶兰舟反应过来，她如今名义上还是太贵人，按理说还在王陵养胎。她是我府上人天色渐晚，叶兰舟也出了门，去了朱雀大街。今日大寒，上京中冷得出奇，但街上的百姓不少，小商小贩也多，放眼望去也算是热闹。她进了万鹤楼大门，林砚正坐在柜台前，见叶兰舟来了，也丝毫不见外，说道：“顶楼老地方，姑娘直接去吧。”他说的老地方就是谢承宴带她去看明懿出嫁车队的地方，因为是顶楼，所以比较清静，谢承宴似乎每次来都是去那里。她对林砚打了个招呼，随后便自己往楼上走，谁知才拐进楼梯，就被刚下楼的一个人迎面撞上，她惊呼一声，对面之人连忙伸手扶住了他。他生得高瘦，一双手倒是十分有力。叶兰舟抬起头，正对上对面人的眼。那是褚休。自上次万鹤楼遇见一次后就再没碰见，上次那一面见得匆匆，如今褚休近在咫尺，当年的记忆也随之清晰。说实话，她和褚休交情不深，几乎只有在叶府后院的一面之缘，但褚休这张脸长得有些过分好看了，那是一种介于女子与男子之间的美。此刻两人的距离，他的面容比记忆时更加清晰，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那双眼睛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记忆中的眼睛清丽明亮，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深不见底。他似乎比以前还要瘦，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却丝毫不显女气，反而有一种凌厉的美感。“我们好像见过。”褚休扶稳了她，温声说道：“你用过我的剑。”叶兰舟这才发现，他今日没穿巡检司的官服，也没带着他的那把佩剑。他站在这里，到更像是来吃酒的。叶兰舟点头，跟着那日众人的叫法，叫道：“褚大人。”褚休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后问道：“我们是不是之前见过？”他又问了一遍，叶兰舟点头，说道：“给长公主送亲那日——”“我是说更早以前。”褚休打断了叶兰舟的话，他声音低沉，似是在勾着自己回忆起什么。要说吗？可如今她身份特殊，朝中势力各自为营，褚休在其中未见得是和她一伙的……正思索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叶兰舟的肩膀上。“褚大人何出此言？”谢承宴的声音响起，叶兰舟浑身一僵，他走路似是没声响一般，手臂上来得突然，吓了她一跳。谢承宴却误以为叶兰舟是在抗拒自己，故而手指暗中用力地摁了一下她的肩膀，手掌的力道逐渐加重，让她挣脱不开。褚休眼帘微垂，躬身行礼的瞬间，看了谢承宴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叶兰舟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微妙，到不是因为她，似是一种堆积在历史中的纠葛。“见过瑞王殿下。”褚休的声音平静如水。谢承宴唇角噙着笑，微微摆手，示意他免礼。他转头又去看叶兰舟，说道：“这是我府上的医女，一直在我府上待着，褚大人去哪里见？莫不是认错了人？”他真的是阉人吗？谢承晏一边说着，指腹几乎微不可察地摁了一下叶兰舟的肩膀。褚休看向谢承晏的脸微微一笑，似是看穿了什么一般，身上依旧保持着恭谨的姿态，轻声道：“那可能是认错了吧，那日还多谢姑娘出言解围。”叶兰舟微微颔首：“褚大人言重了。”“那没什么事，褚某就先告辞了，巡检司还有要事。”说罢，他躬身行礼便要走。谢承晏也没拦着，待褚休转过身去，他才开口提醒：“巡检司那些人不服管教，我的那批人岁数小，不怕打罚，就怕牵连家人。”“多谢王爷提醒。”他们二人这话，摆明了就是在说，谢承晏已经没有巡检司的统领权了，如今皇城巡检司和内宫巡检司都是褚休在统领。叶兰舟想明白了这一点，抬眼看向褚休远去的背影，她暗念，一个罪臣之子，如今又成了太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利？谢承晏的手还没从叶兰舟的肩上离开，见她的目光还在褚休身上，他便不怀好意地轻掐了一下叶兰舟的肩。“你不是说只有一面之缘？他怎会记得如此清楚？”谢承宴一次又一次发问让叶兰舟感到一丝，偏执。“清楚吗？”叶兰舟被谢承宴牵着往楼上走，“他可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褚休确实不知道，当时她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就被叶青裳给打断了，借口说她只是府中负责养花的下人，随后匆匆地拉着褚休走了。叶兰舟有时候会想，若她当时口快一步，褚休现在会不会知道她的名字，或许知道了也会忘记，但或许会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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