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挑眉,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院落,连喜堂都只是临时搭了张红布,连像样的喜烛都没有,只点了两盏素油灯。“啧,连个拦门的人都没有?”他懒洋洋地开口,语气里尽是轻蔑。杨诤身后,一位年迈的老儒生忍不住皱眉,刚要开口,却被他抬手拦住。“舍妹不喜喧闹,一切从简。”裴宣冷笑,径直往里走,却在跨过门槛时,故意踩断了地上摆着的一根红线——那是民间婚俗里“牵缘”的象征。“红线?”他低头瞥了一眼,靴尖碾了碾,语气讥诮,“这么容易断,看来缘分也不怎么样。”屋内,杨寄予端坐在简陋的喜床上,盖头下指尖微紧。叶兰舟将这些都看在眼里,隔着一层窗户,她看到喧闹的人群。却见杨诤身后的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他身量极大,身上的外袍似是还沾着风雪。去南疆一趟,倒是沾染了不少尘气。看向谢承宴的同时,谢承宴也瞟了一眼窗户的方向,似是隔着敞开的窗户,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迅速地挪开。哦对,她现在还是在易容着。裴宣进了房间,大步走到杨寄予面前,连礼数都懒得做全,直接伸手掀了盖头。四目相对。她妆容素净,连胭脂都只点了淡淡一层。和弄香堂的姐儿差得远。“杨姑娘就这般寒酸?”他嗤笑,指尖挑起她下巴,“大婚之日,妆都不画得上心点?”杨寄予抬眸,眼底无波无澜,只轻声道:“寒门之女,本应如此。”裴宣眯眼,刚想再讥讽两句,却忽觉指尖一麻——她唇上竟涂了极淡的药脂,触之微凉,隐隐带着苦香。他猛地收回手,一种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没再说话。杨寄予不语,只是缓缓起身,朝兄长行了一礼。杨诤闭了闭眼,终究没说什么。裴宣冷眼看着这对兄妹的告别,心中一阵烦闷,不耐地啧了一声,一把拽过杨寄予的手腕,“杨姑娘,吉时到了。”杨寄予被他拽得踉跄一步,却马上稳住了身形,跟上了裴宣。裴家的喜轿奢华张扬,而杨家的门前,只剩一地碎雪,和几道孤零零的脚印。众人散去,叶兰舟顺着街巷的路走了,本身就是送杨寄予走的,现在她上了路,叶兰舟也没必要再待下去,而且最主要的,脸上的人皮面具恐怕快支撑不住了。临走前,她特意看了一眼方才谢承宴站着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这些日子很自在嘛叶兰舟意识到,谢承晏与裴家不对付,估计也是早早地离开了。她转头,不再思考这个,径直往瑞王府走去。却不料,行至一半时,手腕被人猛地拽住,一个用力,将她拉进了不远处的暗巷里。此刻天才微亮,巷子里一点光亮也没有。但谢承宴周身的气场让她熟悉,几乎是在手攥上来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是他,身上的皂角味让她熟悉,但此刻他身上的血腥味似乎更重一些……谢承晏动作有些粗鲁,将她径直拉进巷子里,她随后便感觉颈间一沉,是谢承晏俯首在了她的肩颈上,似乎是深深地嗅了一口,惹得叶兰舟心中一阵发麻。而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没什么情绪,说道:“这些日子真自在啊,如今都能帮我出份子了。”叶兰舟没想到谢承宴能认出来自己,她最开始没去细想谢承宴的话,而是将手覆在脸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人皮面具还在不在了。幸好,还在。但谢承宴怎么认出来的?“王爷怎么认出来的?”谢承宴松开了些力道,缓缓直起身,但暗巷里太过昏暗,导致叶兰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开口,声音清冽而好听:“你这身衣裳是我给挑的,我认识。”叶兰舟这才意识到,她出门时随手在衣柜里拿了一套出来的,谢承宴能记得本是件不正常的事,但既然是他挑的,倒也没那么新奇了。得知自己的面具没掉,她这才放下心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谢承宴抱着她的手加重了些力道,似乎是在提醒她。他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似乎离自己非常近,近到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这些日子很自在嘛?”谢承宴才回京,不知道她在上京做的这些事他知道了多少,不过他既然这么开口了,她便先发制人,说道:“王爷才是自在呢吧?说走便走,连声招呼都没打。”音调上扬,倒是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在谢承宴听来,可比两人才认识时顺耳得多。他似乎很是受用,抬手拢住了叶兰舟的肩膀,低声解释道:“南疆有要事,走得急,怕你上心,就没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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