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鲸乐了,露出一口好牙,眼睛往地面打量,“哪种疾?”高文鸢稳重些,用手肘拱弟弟的狗腰,“好,俺明白了。殿下放心,非大事,俺不动他。”“嗯。”傅润想起什么,撇弃烦躁慢悠悠披衣起身,“你们跟着。将中秋了,团圆好佳节,孤好歹见他一面。”高鲸和高文鸢神色未变,低声称是,旋即隐于黑夜之中,悄悄护送傅润往济天殿去。月黑风高,秋风瑟瑟。蒙医阿汗术豢养的海东青立于枝头发出一声声凄厉空绝的唳鸣,掩盖其余阴冷的声响。济天殿后殿严丝合缝的砖墙咯吱咯吱震动摇晃,转眼变出一个可容两人并行通过的地道。傅润举着幽蓝色的鲛烛拾级而下。他的影子随烛光而拉长、变短,终匍匐在脚底,照见晦暗发颤的眼眸。地道尽头是一方精钢打造的牢笼。一根上好的沉香木,两人怀抱粗,沾满血水笔直地矗立在笼中,已很难看出木头原色。木头上绑着一个快死的人,垂着脑袋,瘦骨嶙峋,却身穿镶珠玉双面绣的皇子常服。铁锁直截穿过男人的琵琶骨,紧紧缠绕其双手,至于双脚……早在一次逃跑时被砍断了。此人形状惨烈,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咽下满嘴血腥惨笑两声,抬起格外明亮的凤眸——傅润微笑着俯视他,貌若神仙,情态似恶鬼。像是有意与赵彗之的判断作对,以证明自己千真万确是恶人、是不择手段报复死敌的帝王。“呵。”傅璨伸出半截舌头舔了一圈结痂的嘴角,声音嘶哑:“二哥……你他娘的杀了我罢。”--------------------“你娘的”,明清小说就有这种骂人话,但我觉得放在这里气势不足,所以改了一下,应该不太出戏……吧。枢府傅润低低地笑,语气温柔,仿佛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你的命,是父皇留给孤使的,孤还未用到刀刃上,怎么能放过你呢,嗯?你在这里住了三年,派人替你诊脉、擦洗、喂食饮水的是孤。再者,你的命……难道不是死在父皇要你‘暴毙’的那天?”傅璨咬紧牙关面部肌肉一阵抽搐,双目眦裂,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青年。“孤听闻三弟一直奇怪这是哪里,”傅润环顾四周,点亮两盏壁烛,“是济天殿。真的,哥哥从不骗你。春夏秋冬,朝日初升,百官就在你头顶朝孤叩拜行礼,哦……他也在。”“……谁?”傅璨脸上混合着血和冷汗,滴滴答答沿硬朗的下颌渗入衣领。“你说呢。明知故问。”傅润垂眸,耳畔传来傅璨嗬嗬喘息的嘶吼,鲛烛随风扑朔,神思恍惚间回溯到二十年前……他和傅璨就像是……怎么讲呢,景德镇浮梁瓷局按同一个陶土模子烧出来的釉下彩瓷盘。建兴十年春,文宗还未立太子,姚妃依旧是后宫中圣眷最隆的那一个,待他亦十分爱护小心。傅璨的生母林氏便在此时入了宫。林妃是地方大员为逃脱行贿重罪千挑万选送上来的秀女,按着皇贵妃的御容画像选了两个月,据说随船接引的太监见到林氏的第一眼,竟脱口而出“姚娘娘万福”,很闹了一场笑话。林妃和姚妃长得像,又更年轻些,还比出身大族的姚妃天真烂漫……总之,文宗挺待见她。短短一年,傅瑛懵懵懂懂接受群臣朝拜捧过太子金印,同时傅璨在后宫呱呱坠地。文宗最重社稷传承,既定太子,刻意冷落了姚妃一段日子。奈何“难过美人关”,不久两人又浓情蜜意起来。姚妃对后位重燃野心,发誓定要生个皇帝宠爱的儿子,半生执念尽在于此。某天午后有林妃宫里的女官来报:三子璨满月抓阄抓到一枚虎头金符。文宗听了大喜,再联想次子润当时抓的是什么,霎时冷下脸,摩挲手腕佛珠半晌不语。是玉玺。建兴十年他刚批完折子无意握在袖中急匆匆带来观礼的传国玉玺。做父亲的当时有多么高兴自豪,如今就多么忌惮。太子将来是君,其余儿子皆是他为太子培养的忠臣,至少该是一个没有威胁的蠢货吧。骁勇善战当个左臂右膀自然可喜可爱,背倚强势的母族肖想东宫之位则极可恨矣!姚妃小产体弱,靠卧美人榻托腮观看宫娥剥柚子,见文宗来未央宫,咬唇颦叹道:“陛下不去林妃那里庆贺满月么。到妾这里做甚么。”文宗神色淡漠,轻轻地瞥了一眼趴在羊毛毡上拆西洋钟玩的次子,“你倒疼他。”建兴年间海运初开,抵达福建、浙江的“印度”番舶尚稀少,宫内的玻璃西洋钟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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