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马嘶人啸,石斌睡得不安稳,披头散发跑至室外,逮住下人就问怎么了。下人是石斌的心腹,笑道:“恭喜大人,大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百里之外也!”石斌踹开下人,慌忙拿起望远镜,一看傻眼了,“——怎么可能!我还未与太子商量妥当啊!”昨天是休沐,他在家估摸着怎么也得有十来个官员拜访、求他拿主意,结果只来了两个!不对劲。很不对劲。他昨夜明明写了一封密信发与太子,难道太子没有看见么?被谁拦下了?石斌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暗骂太子急功近利沉不住气,披着外袍就往南行台去。他是江浙行省的丞相,按制配有数名禁军,一行人趁乱赶至南行台,却见堂上坐着一个人。此人面容俊阔,浓眉高鼻,眼角上挑带煞气,颔首寒暄道:“江南春雨凉,石大人来得好早。”石斌大惊失色,环顾四周,额角青筋毕现,指着男人颤巍巍喝道:“赵彰之!你擅离北海,陛下若知道——”赵彰之垂眸,“欸,且慢,陛下是我妹夫,看在皇后的面上,也不会杀了我罢。再者。”“再、再者什么?”赵彰之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枚拼合完整的金虎符,“我带了北海的兵来。就在城外呢。”他长得最像父亲赵坼,虎眼睛,厚肩膀,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目射寒光,令人胆颤。陛下好端端怎么会调北海军来……!是也,北海军常年在海上活动,最通水性,若乘海船从宁波港入杭,则……石斌冷静回忆此次巡幸江南的路线,脑海里当即浮现北海总督的方脸,不禁后退三步。赵彰之拍拍肚子,“石大人,陛下要我拿命保杭州无恙,总之,唉,我去哪里用早饭?”石斌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慢吞吞摘下官帽,佯装示弱姿态低声道:“凭将军处置。”那厢傅瑛听闻石斌已于杭州起事,握拳拍案大骂一通,气呼呼地盯看地图,半晌不出声。他前天刚动身回杭州,眼下离杭州城还差六十来里路,城中消息全凭探子口述,颇感茫然。难道自己当真天命所归、龙气护体,老天爷也看不过去,要帮他夺回皇位?石斌的人奉承道:“大殿下在江南素有民心。陛下残暴不仁,世家谁不恨陛下的手段?石大人此番出手,定是打一个措手不及——效仿陛下征高丽事。若等万事俱备,则万事休矣!”傅瑛听此人左一个“陛下”右一个“陛下”,怎么想怎么不舒服,抱臂抿唇,幽幽逸出一声冷笑。突然有侍卫来报,说罗太医在关押的地方“气息哀绝”、“水米不进”,恐怕将死了。傅瑛蹙眉,“不是让你们好生照料么!罢了,此时无暇顾及他个老头子,快去知会占城使者!”二弟啊二弟,当年你让江德茂以运河频繁开闸冲毁御田的名义关了水闸,逼我在河中停留两日,又买通瓜州漕运千户频繁上船办公事。那帮瓜州漕军说是按例查检,实则袖藏鹅羽、硫磺等物,一边将番人仓库的糯米趁天黑倒进河里,一边把违禁物藏于米缸中……傅瑛在屋内来回踱步,每每想起圈禁在锡城之清苦可怜,双目充血,几乎咬碎牙齿。他不知道他的身世曲折,他只知道父皇决意废太子是傅润多次构陷怂恿的结果。以彼之术还治彼身。他从前在漕运吃的亏,今日百倍奉还,也要教二弟尝尝!朝日将升,傅瑛的脸一阵青白扭曲,纵身上马手指北方叫道:“济天殿,瑛三月必取也!”话音未落,地震山摇,极远处黑烟如海。停泊在杭州城外的番船一艘艘炸裂,烈火滔天,藏于甲板夹层的兵器尽数为江水吞没。沈祖义站在城墙上,望着庞然的遮天蔽日的黑烟,心下大骇。时值卯时,雨歇风停,唯独杭州笼罩在无穷无尽的黑雾中,好似一座沉默的鬼城。沈祖义瞥见来人,忙不迭作揖,尊其“勉公”。元勉神情憔悴阴郁,捂唇咯血,问:“听说是你拿着状告陛下失德的雕版?你是哪一边的?”沈祖义正要开口,眼前火光冲天,但见番船最高的桅杆上吊着一坨蜷缩的东西——占城使者阿图鲁儿!不知何人放干了阿图鲁儿的血,用钢索钉入他的脊骨以便固定,最后将其倒挂在桅杆上。像一只被铁锤反复碾断骨骼、挤出内脏和血液、只剩下一张死皮的癞蛤蟆。沈祖义从未见过这样残忍的私刑,还傻愣着想辨认清楚,胃里一阵翻涌,别过脸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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