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景却大发雷霆,以为沈清辞是想借机逃离他身边。
那时沈清辞还有心气与裴景争吵,他激动地慷慨陈词,言明利害,据理力争,不肯相让。
可裴景最知道怎么逼沈清辞服软。
他被死死压在天子的龙榻上,被迫摆出各种屈辱的姿势。
沈清辞拼命反抗、挣扎、哭骂,以至于崩溃,却都无济于事。
最后,他泣不成声,只能流着泪一遍遍求饶,向裴景许诺绝不离开他的身边。
冷静下来以后,裴景抱着他,一点点吻去沈清辞脸上的泪痕,用尽不该出自帝王之口的卑微语句温声哄他,甚至向他认错,几乎是恳求他。
他说他被朝堂中的那些老东西气糊涂了,他说他需要沈清辞,他说他只想沈清辞陪在他身边。
沈清辞的心像是沉入水底。
紧接着便有许多赏赐送到他府上,可又成了沈清辞被弹劾的理由。
国难当头,朝中上下都崇尚节俭,沈清辞又怎能奢侈靡费?
尽管那些赏赐皆是出自裴景私库,并未动用国库。
后来,沈清辞才知道,就在同一日,谢廷和也上了自请赈灾的折子。
自那以后,沈清辞便清楚,裴景不会让他离京。
于旁人眼中,天子予他的是无上恩宠。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帝王的恩宠,似一个巨大的黄金牢笼,将他死死圈在其中。
那时,刘琦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只知道招猫逗狗,每日担忧的最大的事便是惹怒皇兄被罚挨板子,又哪里知道这些。
他有些嘲弄地笑了笑,知道刘琦特意把自己拽出来,是有话想说,便问道:
“说吧,非拉着我出来,想说什么?”
刘琦终于收起那一副没心没肺地神色,年轻的面容上少见地露出几分愁容。
“我想回劳峪关。”
沈清辞勒住马,沉静地盯着刘琦。
“我知道听起来有些胡闹,但我是认真的!”
“嗯。”沈清辞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弥小将军怎么说?”
弥岳是将门之后,年纪虽轻,却已屡立战功,是前途无量的少年将军。
此前一年,刘琦被派去劳峪关监军,便是与他随行。
刘琦撇撇嘴,有些委屈,“他说我胡闹。”
“他不是真觉得你在胡闹,只是担心你这性子,还没怎么便四处嚷嚷,想压压你罢了。”
“你说的这是弥岳吗?”刘琦狐疑地看他,很是不认可,“哼,小爷知道,他不过是瞧不起我,不相信我真能忍受军中的日子罢了。
裴景打发刘琦去劳裕关,原本就是想磨一磨他的性子。出发前,裴景特意嘱咐过弥岳盯紧刘琦,不必顾及身份。
弥岳带兵速来以纲纪严明著称,又是个刚正不阿、不畏权贵的性子,这一年刘琦大概在他手上吃了不少苦,因此一提起便满腹抱怨。
沈清辞忍不住一笑,又问:“你和陛下提过吗?”
闻言,刘琦立即蔫了下来,随手扯下路边伸展出的树枝,不轻不重地抽打在道旁树木的枝叶上,便有无辜的残叶沿途落下。
“娘不许我说,你知道……因为舅舅的事,她害怕。”
刘琦的舅舅,也是天子的亲舅舅,是曾经的怀恩候,京中三年无人敢提起的名字。
先帝在时,太子谋逆,先帝及宗室百官被围困在行宫,是镇守在京畿的怀恩侯带军驰援回京,迅速扑灭乱军,救社稷于危难。
太子被废,睿王不知怎么也失了圣心。
先帝重病时,东宫空虚未定,睿王担心若信王即位会被清算,想要先发制人,便欲复先太子事,勾结禁卫军统领,意图宫变。
又是怀恩侯先行察觉,先擒禁卫军统领,再带兵将睿王府上下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放不出去,将一场或将血染宫廷的政变湮灭于无形,力保信王承继大统。
论血缘,他与当今天子是亲舅甥,论功劳,他内平乱党、外拒北辽,从龙之功无人能及。
可天始四年后,怀恩侯的名号便成了朝中的禁忌,无人敢在天子面前提起。
沈清辞看着道路尽头隐隐露出粼粼银光的河道,有些感怀。
“怀恩侯的事,并不能怪他无情,最后的处理,已是容情。”
见沈清辞毫不避讳提起这个封号,刘琦不免诧异一瞬,又觉得好似也没什么不对,便低声应道:“我知道,那件事是舅舅的错,只是……”
天子继位初期,北辽举兵入侵,怀恩侯奉命率军戍边。
天始三年,北辽王庭内乱,自顾不暇,遂收兵,边关战事稍平,怀恩侯留边收整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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