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年开始住这的?”周子恒看着屋子,语气不带质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陈夏“嗯”了一声,低低的,像没打算多说。
周子恒点点头,没追问,顿了顿才道:“我看她挺细心的,人也安静,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陈夏没有接话,只是望向厨房的方向。
那个身影沉稳、清瘦,看起来和这个家一样干净、有条理。
她戴着围裙,袖口卷得整整齐齐,指尖沾了点水汽,正拿起一把水果刀小心地剥橙子。
陈夏忽然觉得有点闷,像是什么情绪翻腾着,却无法排解。
她从小就不是一个渴望母爱的人。
母亲走得早,父亲远远的,像天边一盏忽明忽暗的灯。
陈夏习惯了一个人。
习惯了自己买蛋糕,自己吃药,自己在夜里惊醒的时候抱紧自己。
她并不需要一个母亲——或者说,她早就忘记了,“母亲”这个词该是什么样的温度。
阮枝很好,她知道。
比她母亲性子好,不那么神经质,不易怒,有耐心,会做饭,也不爱多问。
周子恒说得没错,阮枝确实是个好人。可她就是不想让这个“好人”成为她的母亲。
陈夏知道,她的妈妈早已沉寂在泥土里,哪怕那个人在她记忆里早已模糊,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和一声沉重的叹息。
“夏夏。”周子恒忽然道,声音比刚才轻了些,“她对你好吗?”
陈夏没动声色地答:“挺好的。”
“那就好。”他拍了拍她的肩,“她看起来,是个真心对你用心的人。”
陈夏沉默,过了几秒,才淡淡道:“可我不需要她用心。”
周子恒愣了一瞬,没再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叹道:“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不否认,只低头盯着自己指尖,看那层薄薄的指甲盖下,微微泛白。
“天气热,你们喝点解暑的吧。”
阮枝从厨房出来,拿了三碗银耳汤出来,一人一碗放下。
她声音不大,却柔和地像是一阵风吹过水面,漾起一点点涟漪,却不掀波澜。
“加了莲子和红枣,冰着吃去暑。”她语气温柔,不多话。
周子恒喝了一口,点头:“真不错,比我姐……哎,比你妈以前做得好吃。”
陈夏低头,舀了一口送进嘴里,没说话。
吃完后,周子恒起身:“我带夏夏出去转转,买点东西。”
“好。”阮枝起身送他们到门口,又叮嘱了陈夏两句路上注意安全。
门关上后,屋内重新归于寂静,银耳汤的甜香尚未散去。
*
外面阳光正好,行人不多,街边商铺里飘出阵阵冷气。
周子恒和陈夏并肩走在步行街上,手里提着几袋新买的衣服。牛皮纸袋在阳光下泛着光,被风吹得轻微摆动,像一场被拉长的沉默。
“她……我觉得挺不错的。”周子恒忽然开口,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酝酿良久。
陈夏没说话。
“其实她比你妈妈性子好太多了。”他顿了顿,像是歉意也像是释然,“你妈是我姐,我当然心疼她。可她太……太拧巴了。做什么都像要跟命过不去。你现在大了,应该能明白,她不是个适合带孩子的人。”
陈夏仍旧没回应。
她当然知道。她知道得太清楚了。
陈夏的母亲周子晗和父亲是在工作中认识的,那时候母亲还算风风光光,有工作,有抱负,也有一张漂亮倔强的脸。
可后来,她生下自己之后,身体垮了,工作丢了,屋子像个围城,困住她所有的梦想与力气。
她开始越来越沉默,眼神时常空洞,情绪反复无常。
医生说是产后抑郁,可在陈建川眼里,那不过是“矫情”。
家里总是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母亲的呼吸和阳台上那盆绿萝的沙沙响动。
父亲常年出差,电话也少,她像是在孤岛上长大,而母亲,则是那个岛上逐渐溺水的人。
那天,母亲又一次穿上了那件白裙子,对她说:“我们走吧。”
她牵着她的手,站在阳台前。
那一年,陈夏只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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