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锋默默躺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阿石,你怪我吗?”
阿石皱起眉:“怪什么?”
楚无锋认真地说:“怪我身为将军,却带着你们落到如此境地;怪我身在如此境地,还去管她人的事。”
阿石挠挠头:“你要是不爱管她人的事,我早就死了。”
楚无锋急忙起身要捂她的嘴:“嘘……嘘!这种晦气话,不许多说。你还小,生与死这样的话不准挂在嘴上。”
阿石乖巧地点点头:“以后不说了。”
楚无锋的语气也柔和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到了去县衙的时候,我叫你。”
午后,阳光正好,县衙门前人声鼎沸。
楚无锋换了一身符合礼数的朝服,绣着暗纹,腰间暗藏了短刀;阿石也穿了一身中规中矩的绯色长袍。
她们已经差人来通报过了,此时县衙门前整整齐齐站着一列迎客的衙役。张县令亲自立在门口,身边随行的仍然是李主簿。
有人高声唱报:“将军驾到——”
张复快步上前,躬身作揖,笑容满面:“将军肯移步此处,指点一二,真是抬举下官了。”
楚无锋拱手还礼:“张大人言重了。适才有些事,心中挂念,不请自来,还望勿怪。”
张县令连连摆手:“将军所思之事,便是下官职责所在,理当恭听。”
李主簿在一旁接过话头:“会客厅已备好清茶,请将军入内。”
几人入堂落座。
今日会客厅的布置,比昨日更为讲究几分。每张小几上均铺着绸缎,摆好了茶盏、冰碗、点心等。
楚无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并未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张大人,我上午在街上偶遇了一桩查封学堂之事。”
张县令面色不变:“啊,将军所见,乃是城中今日查获的女子学堂。依咱们大虞律法,平民女子是不能入学读书的。那处私设学堂,确实有不合规矩之处。”
楚无锋点点头,继续问道:“本将不才,久驻边疆,对律例条文不太熟悉。那些学堂中的女子……将被如何惩处呢?”
张县令和李主簿对视一眼,两人均沉默了几秒。
最终,还是李主簿开了口:
“按照惯例,凡女子私设学堂者,其主讲人处以杖刑四十,发配边地为劳力;若拒不悔改、屡次再犯,或在学堂中讲论朝纲、律典,则押往顺天府审问。
“学堂中的学生,需家人缴白银五十两,方可赎出;若家中拒缴,或无力偿付者,则编入县役名册,配予工坊、驿站等地劳作三年。”
这番话说完,纵使是沉稳如阿石,也变了脸色。
楚无锋皱起眉,直视李主簿:“三年劳作,不满十岁的孩童也算在列?”
李主簿一噎,低头道:“律例中没有细则,只能不论年纪、视为等同。”
楚无锋垂下眼,放下茶盏,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二位大人所言,律例不可废、法条不可违,本将自然明白。”
她抬眼看向张县令,语气放缓了一些,话中却多了几分试探求情之意:
“只是此番惩处,未免太过严苛……我在边关时素闻张大人贤名,以爱民恤民著称;方圆百里间,无人不称颂大人为政仁德。
“荔阳城能如此富庶,百姓生活和乐,全是张大人功劳。
“据本将上午所见,那些女子既未聚众议政,亦无扰乱秩序之举;年长者不过是传授识字之法,年幼者尚是孩童。”
她顿了顿,面上带了一些笑意:“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不也是一桩美谈?亦显大人有容人之量。”
堂中一时静默。
张县令听完这番话,面上却显出一丝为难。他眉头紧紧皱起,沉吟片刻,终于轻叹一声:
“将军美意,下官心领了。但此案……恐怕并非我一人可定夺。”
楚无锋坐直身子:“哦?愿闻其详。”
张县令迟疑了片刻,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所女子学堂,并非寻常私塾,而是朝中下令重点缉查的‘玉衡社’下属据点之一。”
李主簿在一旁补充:“玉衡社,是各地私下结成的女子讲学联盟。传闻其在多地设有秘密学堂,不仅教女子读书识字,更妄议政事,还谈论女子反叛之道……近年来,玉衡社屡次作乱,朝中已留心许久了。”
张县令叹口气,接着说:“京中早有密旨,将社中数名主谋列为通缉之人。将军上午所见的众讲师中,正有其中之一。”
他略一拱手,面露诚恳之色:“将军初来乍到,恐不知此事背后之牵连。此案牵涉密令,下官实在不敢自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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