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云道:“起来。”
赵雪梨身体比脑子还不敢忤逆他的话,几乎在他话落的刹那,就立马听话地起来了。
惊蛰尽忠尽职撩开了车帘,赵雪梨被冷风吹着,意识到是要下车了,连忙走出去,先下了。
她视线在四周一转,不知道此处是哪一条长街,但却也晓得他们并未出城,而是仍在乾壹郡治之中。
马车前方阁楼的大门猝然打开,里面亮起了数盏灯火,有两个黑色劲装的男子出来行礼迎接。
裴霁云下车后,淡淡颔,越过他们,脚步不停走进阁楼。
赵雪梨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一时之间没有动弹。
惊蛰眉头一拧,道:“小姐,请进。”
赵雪梨抬起脚往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抹掉未干的泪痕,偷偷问:“惊...惊蛰...表兄他...他是不是...很生气?”
他方才都不唤姈姈,而是直接叫自己表妹了,一定不是一般的生气。
惊蛰道:“属下不敢妄议公子。”
赵雪梨得了这么一句,真觉自己是病急乱投医,方才竟然会慌不择路企图从这面瘫嘴里问出些信息。
她踌躇着脚步,跟了上去。
一直上到二楼一间临街的房子,赵雪梨走进去后,见到裴霁云坐在窗边俯视着长街默然不语,周身气度像霜雪一般冷然。
赵雪梨原本就惴惴不安地心更加忐忑了。
她站在门前没有动静,裴霁云也不管她,反倒执起茶壶倒了杯热茶,他没喝,只是放在一边任由茶汤变凉。
赵雪梨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间,惊蛰进来禀报道:“公子,人来了。”
人来了?什么来了?
赵雪梨心底困惑刚起,就听长街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这处的方位倒也是僻静,周围略有数户人家,只不过仿若都已经熟睡,没有半分动静。
赵雪梨心中忽得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她往前走了脚步,视线终于越过窗沿,落在了长街之上。
只是这一眼,就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远处数百米的地方来了一群熟人。
前方逃窜的马车不知道在什么坚硬的物体上撞过,已经要散不散了,可中了箭,似乎还在流血的了慧大师仍然企图勉力操控它。
车帘被疾驰的风吹得闭合不上,里面只有身姿单薄的姜依,陆署令不知去向。
原本围在马车身边保护的宋家人从二十几个到现在只剩下了六七个,追着他们的侯府隐卫却还有十来个。
赵雪梨焦心娘亲要被抓住了,但下一刻,姜依在马车中艰难撑起身子,似乎也意识到无路可走,干脆利落地从马车软垫下摸出一把匕,毫不犹豫刺向自己心口。
“不要!不要!”
赵雪梨扑到窗前,猝然哭出声。
电光火石之间,不知哪里射来一支去了箭簇的冷箭,钉在姜依握刀的手腕,匕瞬间落了地,姜依也被震得往后滚倒在软塌上。
赵雪梨既松了一口气,又立刻惊忧于娘亲竟然宁愿死在外面也不要被抓回去。
宋晏辞说娘亲跑过一次,可淮北侯抓她回去后就铸了金阁将人囚住,如今若是再被抓回去,此生定然都是逃跑无望了,还不知道要面对裴靖安怎样的怒火。
赵雪梨眼睁睁看着娘亲又挣扎地在颠簸马车中摸索起了匕,哭得再也停不下来。
她抖着手离开窗台,连滚带爬来到八风不动的青年跟前,扑通一声再次跪下了,声泪俱下,语不成调地哭道:“表兄!表兄!我求求你,救救我娘罢.....”
“表兄,姈姈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逃跑了,你帮帮我娘好不好?表兄,我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再也不胆大妄为,再也不同旁的男子有来往了,我求求你,救救我娘罢.....”
赵雪梨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姜依自戕这一幕对她冲击太大,她心里一阵阵尖锐的涩痛,一抽抽的,惊惧后怕涌入四肢百骸,让她哭声越来越大,眼泪越滚越多。
裴霁云平静得看着,道:“表妹终于想起遇见难事可寻我求助了?”
“只不过,你私自离京,就是决心断了同我的情分。”
“我为何要帮你呢?”他笑了下,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赵姑娘。”
第44章还有吗
赵雪梨怔愣当场,连哭声都有片刻停滞。
裴霁云轻飘飘的一句“赵姑娘”瞬间让她手脚冰凉得可怕,就好像两个人真的再无任何瓜葛了。
只不过表兄说得也没错,不论如何,自她离京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决心同盛京中的一切都断了联系。
他现下是在责怪她不告而别,私自离京?还是说讥讽她心狠无情?
赵雪梨抽噎了数下,一阵心悸,头脑亦是一片空白,一时之间难以分辨清他说的这些话是个什么意思。
真的是来与她划清界限吗?
可是她转而又否定了这个猜想。
如果他决心要同她再无瓜葛,何必亲自领着她来此处目睹姜依被抓回的这一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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