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砚眉梢微动,垂眸对上了那双含着担忧的眼睛,良久之后才调转视线。
他应声:“好。”
檀禾遂放了心,不自觉勾起了笑意。
谢清砚对她道:“走罢,回去用膳。”
春花已落尽,满院枯红,枝间藤绿在初夏临至时却始终盎然。
黄昏后竟落了雨,整个东宫氤氲在晚雾朦霭之中,廊下琉璃灯盏散着光晖,在雨中轻晃朦胧。
游廊下,谢清砚走在外侧,飘进的雨丝拂在他肩膀上,浸了一片潮意。
寝殿外,冯荣禄正站在门口翘遥望,隔得很远便看见惹眼的两人,少女的身形被一旁高挺冷硬的青年衬得更为单薄纤弱,在地上投落出两道细长的影子。
冯荣禄一边心底诧异殿下今日怎么回来了,一边又忙叫人又去添了副碗筷。
食案上冷热荤素俱全,檀禾嗜甜,冯荣禄又让膳房备了马蹄糕。
野蕈羹味道鲜美,像是在望月山吃到过的蕈子,檀禾一口气喝了许多。
心底疑惑,这个时节京城居然还有这种蕈子,但转念又想,这里是东宫,要什么没有。
她盛的多了,剩下半碗怎么喝也不见底。
谢清砚用完饭,放下筷箸,见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也没出任何声音。
“喝不下了?”
谢清砚稍显迟疑地问。
檀禾抬头望他:“有点……”但能喝完。
谢清砚知道她食量,晚间若是吃多了积食睡不着,会在屋里来回走动。
“不用勉强。”说罢,他修长的手指从她手中端过汤碗,再次拾起筷箸。
喉咙滚动,吞咽声明显。
檀禾被他这突然一下弄得有些怔忪,整个人愣了一瞬,她捏着瓷勺一目不错地看着他,声音渐弱:“这、这是我吃过的……”
她说得磕磕巴巴,很是震惊。
因为活了十七载,他是除了师父外,第二个吃她剩饭的人。
还是个身份地位都无比尊贵的太子殿下。
谢清砚神情平静:“无事,军中粮草不及,孤甚至和军将们煮食过野菜树皮。”
檀禾垂下眸子,歉然道:“我下次会少盛些的。”
闻言,谢清砚显而易见的一顿,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他没有说她会浪费的意思。
……
长夜寂寂,窗外的细雨已经停了。
半夜,檀禾睡意朦胧间,忽觉身下黏湿不对劲,她伸手摸了下,在确认后,认命地爬起身收拾。
因着头疾,再之后行军打仗,谢清砚向来觉浅,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清醒。
隔壁传来轻若不可闻的脚步声,锦被窸窣摩擦,伴随着她声声苦闷的叹息,仿佛就近在耳畔。
谢清砚忽然觉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他一面告诫自己生死未定,何必添堵这些不必要的情感,更何况檀禾如张白纸般,根本不懂男女情爱,更别说会觉他动了心思。
却又在面对她时尽数抛之脑后。
就像此刻,等他理智归位时,人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谢清砚垂眸看向一旁地上的衣物,上面隐约还有血迹。
他瞳孔一缩:“你流血了?”
檀禾素白着脸回头,弱不胜衣,可怜兮兮地望着谢清砚。
“我来癸水了,弄脏了褥子。”
檀禾第一次来月事时,是在及笄后,那时她突然看见衣裙上的血迹,整个人茫然无措,身体还在不停的流血,她以为自己得病要死了。
她呆立着站了半晌,而后囫囵吞了各种止血救命的药,期间眼泪还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过了好久冷静下来后,她才恍然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师父说过的女子癸水。
于是,她又一个人手忙脚乱的去烧热水,收拾清理自己弄脏的衣服。
檀禾很不喜欢来这东西,因着她身子不好,总是没个准信,弄得她时常是措手不及。
闻言,谢清砚耳尖划过一抹可疑的红,他知道癸水是何物。
谢清砚看着檀禾细胳膊细腿,浑身无力的模样,他扯过她手中的干净被褥:“去一边站在。”
“哦。”檀禾眨眨眼睛,见他躬身利落的整理着床褥,目露惊异。
不过这和殿下吃她剩饭比起来,还不足为奇。
收拾毕,谢清砚站在床侧,烛火落于他身后,更显得身形岸然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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