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兀糜,早就和叛军私通过了,当时不出兵乘虚而入是因为叛军大多都是普军被洗脑成的,战斗力不差不说,还熟悉大普,兀糜要是在和叛军私下串通好且收了好处的情况下出兵,那就是找死的行为,毕竟在叛军主场和全盛时期的叛军打,就算兀糜骑兵再厉害,也会被打的妈都不认识。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叛军正值虚弱时期,无人可用,想找北境的大金求援?开玩笑,中间隔着的一个大普可不是吃素的,若是在大普眼皮底子下让叛军和大金建立了联系,沈念当天就能在朝上把那些吃白饭的大臣砍死。有的时候,仁政是只在一定情况下才可行的。于是乎,今日结束议会后,沈易的住所里来了两个曾经是沈易的左膀右臂,而今沈易却难以见到他们的人——徐平阳和陈策生。彼时沈易正在种地,这不禁让陈策生有些意外,毕竟传闻中的沈易,被接回来遭受了白眼后就颓废不起,夜夜笙歌,没想到这么久来第一次见面,居然并没有传闻中那般模样,而是表情温和,穿着干净整洁,颇为朴素。反观徐平阳,他脸上并无惊讶之色,似是看到沈易导致的,又似乎是伪装久了的原因,面上始终带着一幅从容的微笑。见到二人,沈易略微吃惊,随即不顾在场有叛军士兵,俯身行礼:“见过徐相,陈相。”陈策生在沈易被抓走后便升任左丞相,而这右相,也就是权力最大的官,自然是徐平阳的,以他用人不疑的准则,自是能够放下心信任陈策生的。“陛下,臣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陈策生自然不能让徐平阳开这个口,便做了这个恶人,“而今虽说无人明说陛下上次的错误决策,但想必陛下与臣都心知肚明,军队中的将士们都十分埋怨陛下,导致我军处于被动地位,将陛下换回来,更是损耗巨大,而今要翻盘,只能依仗陛下了。”这番姿态,就是为了让沈易舒服,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叛军姓徐不姓沈,而若是有人跟沈易说,只要他出面挽救了这个局面,那么叛军仍然姓沈,沈易会同意吗?答案是会,他骨子里对权力的执着必定会让他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但这是能让叛军逆风翻盘的事情,难易程度不用沈易多说,沈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也没立马答应,微微一笑,推脱道:“陈丞相说笑了,攻普一事,确是我考虑不周,葬送了我军精锐,而今我又有何颜面做这周王呢?我虽有弥补之意,可此等关乎叛军生死之事,我又怎能配得上去做?”这话算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了,相当于告诉陈策生:我知道你们想的啥,但是我就是不去,现在我又是个罪人,你想强逼我也没有办法。陈策生自然是能听得出沈易这话的意思的,他没想到在这方面上沈易居然还聪明起来了,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毕竟兀糜那边指名道姓让沈易去谈,若是不按乌烈的要求来,反而随便派个什么人去,这不就显得他们叛军没有诚意了?兀糜不出兵打自己都是轻的了。他正打算分析其中的利弊,便听到身旁始终沉默的徐平阳开口说了一个字:“去。”陈策生愣了愣,看向徐平阳,心中暗道不妙,徐平阳这态度也太差了点,既然有求于人,姿态必定得放低一点,岂能像他这样,这样看来,这次上门的结局必定是失败的了,想到这里,陈策生叹了口气,他没想过,一向谦逊沉稳的徐平阳竟会在见到废王后如此嚣张。正当陈策生已经准备开口为徐平阳找补时,沈易开口询问道:“非我不可吗?”“非你不可。”徐平阳将脸上那淡淡的微笑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回答。沈易低下头,心中不知在想什么,晌久,他点了点头:“我去。”得到让自己满意的回答,徐平阳那抹淡淡的微笑才重新回到他的脸上,一旁的陈策生眼珠子都快瞪到飞出来了,没什么别的原因,他就是单纯的惊讶,沈易甚至都没问徐平阳要让他去干什么,前前后后加起来仅仅说了五个字,便成功让其妥协了,反观他自己,礼仪一项不少,回答一点没有。而后,都不需要沈易开口问,徐平阳便开口说道:“以你的脑子,应当也想到了,现在我军若想重新攻入大普,只能寻求兀糜的帮助。”“乌烈点名让你去。”徐平阳似乎有些许不高兴,语气也变得冷漠起来,“你这一去,说不定许久之后才得以回来,谁也不知道乌烈有什么奇怪的嗜好无论如何,你都会受苦。我军短时间内无法攻入大普,一直顶着叛军的名头也不好,我打算近些时日称王,国号大周,待你回来后,你便是周王,可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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