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喘息。萧昭珩背靠冰冷血污的残壁滑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叶被冰刀刮过的剧痛,喉咙火烧火燎。短暂喘息间,萧昭珩靠在残壁滑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叶被冰刀刮过的剧痛。“水……”奉生立刻递上冰冷的水囊。萧昭珩仰头灌了一大口,刺骨的冰水引发一阵剧烈的呛咳。他目光下意识扫向营垒深处那显得异常空荡单薄的粮草围栏,心头猛地一紧:“奉生!粮草还剩多少?援军可有消息?!”奉生踉跄着奔来,这位素来沉稳的汉子面无血色,嘴唇青紫,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雪泥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殿……殿下!军需官刚……刚报……运抵粮草……只……只够三日之用了!”“三日?!”萧昭珩猛地转头,“朔州发运数目,孤亲自核对过!”“发运账簿是足额的,可运抵后……账簿凭空缺了一笔!粮秣少了近半!”奉生声音带哭腔,“负责签收的押运官,昨夜被发现冻死在营外,死无对证啊!”冰冷的阴谋如毒气翻涌,萧昭珩几乎冻结。“求援信使呢?”“三波十二骑,只挣扎回来一骑……说冲不出去,风雪盖了蹄印,到处都是哨探……”萧昭珩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眼眸深处最后一点光亮熄灭,凝成死寂寒潭。他扶着残壁站起,抬手握住望楼旁悬垂的冰凌。咔嚓!冰凌应声而断,尖锐冰碴刺破掌心,温热的血珠刚渗出,便在酷寒中凝成细小的红宝石。刺骨的痛感带来一丝清醒。他松开手,断冰跌落在积雪中,瞬间被吞噬。转身望向营外风雪中涌动的纥溪大营,眼底只剩殉道者般的平静。“传令——”他的声音穿透风雪,带着斩断退路的决绝,“伤兵营,口粮按双份供给。其余将士,自即刻起,口粮减半。”“死守待援。”萧昭珩望着朔风卷动的烽烟,尾音被风雪吞没,“朔州……会看到的。”大寒前夕的风雪,正将重坡的绝望,一层一层裹进冰封的血色里。朔州风雪(三)谢道林盯着案头一份墨迹淋漓的八百里加急军报,指节捏得发白。这是来自东线重坡,奉生代笔、字字泣血的求救:“重坡被纥溪主力合围,血战三日,粮草仅余三日,朔州所发军需遭克扣近半,押运官冻毙,求援无路,恐难支三日。万急!万急!”“粮草……缺半?!”谢道林猛地一掌拍在紫檀木案上,震得笔架乱跳!眼中血丝密布,须发戟张!朔州府库每一笔调拨,他都亲自核验过!足额发出!怎会凭空在重坡缺了半?!这分明是有人借着风雪战乱,在交割环节动了手脚!抽走了太子的救命粮!是谁?!他一把抓起桌角朔州军需总账册,手指因愤怒和寒意而颤抖,急速翻到最新一页。目光如刀,死死盯住那笔发往重坡、数目庞大的粮秣草料签收记录。那本该由重坡接收军官签押的位置,赫然是一个陌生的、潦草的花押!旁边一行蝇头小字备注:“朔州押运官张贵签验无误。”——正是那个冻死在重坡哨位的押运官!“硕鼠!国贼!”谢道林低吼,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这手法阴毒至极!利用押运官签验的权限,在交割单上做手脚,中饱私囊!然后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这绝非小吏能为!背后必有黑手!而此刻,这黑手的贪婪,正将太子和五千将士推向绝境!几乎同时,另一份来自西线鹰落坡的军报也被亲卫呈上。是萧昭琛的亲笔,字迹龙飞凤舞,意气风发:“雪夜破鹰落坡之敌,救回被掳百姓,西线暂安无需支援。西线暂安,请总督大人勿念!昭琛顿首。”大捷!一场漂亮的胜仗!谢道林看着这份捷报,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重。西线大捷,无需支援;东线太子,却深陷死地,粮草断绝!他脑中飞速盘算:朔州存粮本为支撑三线,如今西线无虞,东线却遭主力围攻,缺口巨大!府库余粮就算全数调往重坡,恐怕也撑不过七日!更何况还有朔州城本身的军民口粮!杯水车薪!“来人!”谢道林声音如同淬了冰,“即刻清点府库现存粮秣、草料、御寒烈酒、火油、伤药!所有!我要确数!半个时辰内报来!”“是!”亲卫统领领命飞奔。等待的时间,每一息都像在油锅里煎熬。谢道林焦躁踱步,窗外风雪如同纥溪人的狞笑和重坡将士濒死的哀鸣。半个时辰后,亲卫统领脸色灰败地回来:“禀总督大人!府库现存粮秣……仅够朔州城军民十日之用!若全数调往重坡……恐……恐仅够支撑七日!”伤药火油等物,同样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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