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重坡五千将士等不到第七日!军报上那刺目的“仅够三日”,如同催命符!“总督大人!是否……是否倾尽全力,先解重坡之围?太子殿下…”幕僚急切道。“不可!”另一幕僚反驳,“纥溪主力尽在重坡,我军若主力尽出东援,朔州空虚,万一敌有奇兵……且重坡被围如铁桶,强行解围,恐伤亡巨大,反陷太子于更危之地!当务之急,是粮草!是打通补给线!”争论声刺耳。谢道林闭上眼,重坡军报上“粮草仅够三日”、“死守待援”、“恐难支三日”的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还有那“账目缺半”、“押运官冻毙”的滔天巨案!朔州这点家底,根本填不上这个窟窿!唯一的生路,在朝廷!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却射出孤注一掷的决绝光芒。他抓起笔,铺开八百里加急专用的明黄奏疏纸,墨汁饱蘸,笔走龙蛇,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带着焦灼、血腥与震怒:“太子困守重坡粮尽,军需遭克扣且押运官暴毙,府库余粮仅够支撑七日,恳请陛下速发援兵粮草并彻查贪腐。速!速!速!”最后一个“速”字,墨迹淋漓,力透纸背!他颤抖着手盖上朔州总督的紫绶金印,又加盖上自己的私印。“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直送京城!若有延误,提头来见!”谢道林将奏疏重重拍在亲卫统领手中,声音嘶哑如裂帛。亲卫统领双手接过那重于千钧、字字染血的奏疏,深深一躬,转身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大堂,没入门外狂暴的风雪之中。谢道林颓然坐回椅中,望着门外混沌的风雪,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疲惫、震怒与忧虑。重坡方向,风雪与敌军的阻隔之后,五千将士与太子的命运,全系于这封疾驰向京城的奏疏,和那不知何时能到的天兵粮草。“昭珩……撑住……等朝廷的粮……等朝廷的刀,斩尽那些硕鼠国贼……”他喃喃低语,声音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朔州总督谢道林的八百里加急奏疏,如同裹挟北境寒霜的利刃,劈开了京城的平静。奏疏上“粮尽”、“克扣”、“押运官暴毙”、“仅够七日”、“速!速!速!”的字眼,瞬间点燃了内阁值房的焦灼。阁老们面沉似水,深知此事动摇国本。“事急矣!”刚上任的首辅杨廷须发皆张,“太子危在旦夕!当务之急,即刻调粮援重坡,严查贪腐,命西线策应!”阁议迅速达成票拟:“准谢道林所奏。一、火速调拨粮草军械发往东线重坡!二、三司会审彻查贪腐!三、西线策应!十万火急!”这救命的票拟与染血的奏疏,火速送往司礼监掌印太监魏权案头。然而,深宫之内,李贵妃早已洞悉一切。她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寒光,深知皇帝萧景睿对太子那份复杂阴暗的心结——自卑、嫉妒与畏惧。太子越危殆,皇帝那隐秘的心思便越可能发酵。她立刻召见了魏权。值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肃杀。屏退左右,李贵妃径直走到魏权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眼下票拟就在你案头。本宫要你改几个字——将‘发往东线重坡’,改成‘运抵前线,统筹调配’。”“不!娘娘!那是太子的救命粮!”魏权嘶声道,冷汗涔涔。“救命粮?”李贵妃嗤笑,“还是你和谢皇后的催命符?太子若得救,谢道林必查到底!谁能保证不牵扯旧事?到时,你和皇后,还有活路?陛下会如何?”她的话语如毒藤缠绕魏权的心脏。恐惧彻底淹没了残存的挣扎。一边是太子性命,一边是皇后(和他自己)的清誉存亡。在他扭曲的认知里,这根本不是选择!她看着魏权眼中的动摇,如同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随即优雅地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经卷和一个香囊,“啪”一声摔在魏权面前的案上。经文是当年谢皇后亲手所抄,香囊则是谢皇后临终前交给他的,这两样东西他珍藏了多年。她竟然找到了这些!“本宫相信为魏公公殿里还有许多证据。想想皇后娘娘,”李贵妃的声音如同魔咒,“若她身败名裂…魏权,你守护她这么多年,难道要在最后关头,亲手推她入深渊吗?”“守护…”这两个字如同重锤,彻底击垮了魏权。他守护的,是心中那点畸形而刻骨的执念——守护谢皇后的存在,守护那曾短暂靠近过的幻影。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出卖灵魂,牺牲太子!巨大的痛苦与恐惧在他脸上扭曲,最终凝固成一片死寂的灰败与孤注一掷的疯狂。他颤抖着拿起朱笔,在那“东线重坡”上画了个粗重的墨圈,在旁边歪歪扭扭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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