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萤拿起卷宗,指尖快速翻过泛黄的纸页。一个个名字,一张张父母口中描述的、早已模糊不清的年轻面容,无声地控诉着。她的眉头越蹙越紧,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纸页一角。“有共通之处吗?”欧绛雪的声音低沉平直,听不出情绪,目光却锐利如刀,在卷宗和老县令脸上来回扫视。老县令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都是…都是念过几天书,识文断字的…家里都说,孩子失踪前那阵子,似乎心情都不错,也没听说跟谁有仇怨…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浑浊的眼珠动了动,“仵作验看过上个月王家小子留在家里的一件外衫,说是…说是隐隐约约,有点芸香草的味道。可咱们这地方,芸香草味比饭味儿还浓,这…这实在算不上什么线索…”欧绛雪和苏萤交换了一个眼神。芸香草漫山遍野,沾染上气味太寻常了。但仵作特意提及,这“隐隐约约”四字,便透着一丝刻意为之的古怪。仿佛那味道并非自然沾染。“那件衣衫,可还在?”欧绛雪追问。老县令慌忙点头:“在在,在仵作那儿收着。”县衙角落那间散发着浓重石灰和草药混合气息的殓房里,光线昏暗。一件半旧的靛蓝色棉布长衫摊开在冰冷的石台上。仵作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只将衣衫指给她们看,便退到一旁。欧绛雪俯下身,鼻翼微微翕动。芸县无处不在的浓烈草香在这里被尸骸特有的阴冷气味冲淡了不少。她凑近那件衣衫的领口、袖口,仔细分辨。果然,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纯粹的芸香草气味,顽固地依附在布料上,与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种混杂的、带着泥土和草木根茎气息的味道截然不同。这气味更清冽,更单一,像是被特意提纯过,带着一丝…人工精心炮制后的冷香。“不是自然沾染,”欧绛雪直起身,语气肯定,“是香囊或者香袋之类贴身物件留下的。”线索似乎指向了一个地方——那些能制作出这种纯粹芸香草制品的人。芸县不大,打听消息并不难。当她们第三次从街坊口中听到同一个名字时,目标已然清晰。“芸香草香囊?那得找晴娘啊!她家祖传的手艺,熏书防蠹虫,那叫一个灵验!读书人都爱买她的香囊带着,说是闻着那味儿,读书脑子都清醒些!”一个卖竹编的老汉啧啧称赞。“晴娘?就住在镇子西头老槐树旁边那家,门脸小小的,挂个‘芸香斋’的旧木牌。”杂货铺的老板娘热心地指点着方向。芸香斋。店如其名,窄小,陈旧,却干净异常。门楣上挂着一块被岁月磨得发白、边缘起毛的旧木牌,三个墨色沉沉的“芸香斋”字迹倒还清晰。推门而入,那股被提纯过的、冷冽纯粹的芸香草气味瞬间将人包裹,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木架,一格一格,分门别类堆放着晒干的芸香草叶、研磨好的草粉、半成品的香饼,以及一排排用素色棉布缝制好的小巧香囊。一个女子正背对着门,踮着脚整理高处的架子。听见门轴“吱呀”轻响,她转过身来。约莫三十许人,荆钗布裙,面容清秀,甚至可以说得上姣好。只是那双眼睛,大而幽深,嵌在过于苍白的脸上,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得有些瘆人,看得人心底莫名一寒。“两位姑娘,买香囊吗?”声音也是轻柔的,像山涧里细细的水流,“读书人用最好,防蠹虫,还能提神醒脑。”她拿起一个缝制精巧的香囊,递到苏萤面前,指尖纤细白皙,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优雅。那香囊凑近,一股极其纯粹、冷冽的芸香草气息扑面而来,与殓房里那件遗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甚至更为浓郁精纯!苏萤接过香囊,指尖捻着细密的针脚,状似随意地问:“老板娘手艺真好。这香囊,县里读书的郎君们怕是都人手一个吧?”“小本生意,承蒙街坊们照顾。那些小郎君们,确实常来光顾。”她语气平淡,目光却似有若无地在苏萤脸上停留了一瞬。就在这时,店门再次被推开,带进一股微凉的山风,也卷入了外面街道上嘈杂的人声。一个身影逆着门口并不明亮的光线走了进来。来人一身洗得发白却整洁的青色布衫,肩头随意搭着个小包袱。面容清朗,眉宇间带着行走江湖的疏阔。正是苏棠。“阿姐?”苏棠看到店内的姐姐,眼中掠过一丝惊喜,随即转向欧绛雪,微微颔首,“欧帮主。”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苏萤手中的香囊和晴娘身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询问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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