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趴在监视器旁的折叠椅上,手里转着支红笔,笔尖在“太子教将军写字”的分镜稿上点了点:“重点是指尖相触时的停顿,陆惊寒一辈子握剑,第一次握笔的颤,得像初春的冰面刚化开时的晃。”夏知行的喉结动了动。他看着林砚秋把砚台放在书桌左侧,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阳光从布景的雕花木窗漏进来,在宣纸上投下块菱形的光斑,里面浮着些飞舞的尘埃,像他此刻没处安放的注意力,总忍不住往对方身上飘。“开始!”场记板落下的瞬间,夏知行立刻进入状态。他故意把笔握得太用力,指节泛白,像头不会摆弄绣花针的猛兽。“殿下,末将握剑还行,握笔……”他的台词带着点刻意的粗粝,尾音却在看见林砚秋转身时,悄悄软了半分。林砚秋走到他身侧,衣袖擦过书桌边缘的砚台,带墨香。“执笔如握剑,需松而不泄,紧而不僵。”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些,像浸过温水的棉絮,刚好裹住夏知行的耳廓,“我扶着你试试。”夏知行感觉到温热的指尖覆上来时,差点把笔扔在宣纸上。林砚秋的指腹带着薄茧,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轻轻拢住他的手指,将他捏紧的指节逐个掰开。两人的掌心贴在一起,他的汗湿沾在对方微凉的手背上,像滴落在玉上的水,晕开片细碎的潮。“手腕要悬。”林砚秋的拇指抵住他的虎口,力道轻却稳,像在调校柄即将出鞘的剑。他带着夏知行的手悬在宣纸上方,狼毫笔尖离纸面不过半寸,墨香顺着气流钻进夏知行的鼻腔,混着对方发间的玉兰香,让他突然忘了呼吸。监视器后的沈倦用笔杆敲了敲桌面。张驰凑近屏幕,看见夏知行耳尖泛起的红正慢慢往下蔓延,连脖颈的线条都绷紧了,那不是演出来的僵硬,是少年人被触碰时的本能紧绷,比剧本写的“将军窘迫”真实百倍。“写‘守’字。”林砚秋带着他的手往下落,笔尖触到纸面的瞬间,夏知行突然偏过头。他的呼吸刚好拂过林砚秋的耳廓,带着点薄荷糖的清冽,像阵突然闯进静室的风。林砚秋的指尖猛地一颤。狼毫笔在宣纸上顿了下,浓黑的墨汁顺着笔尖晕开,在“守”字的竖钩处洇出个小小的墨团,像颗没藏住的心跳。他迅速稳住手腕,继续带着夏知行完成笔画,却没发现自己的耳尖早已红透,像被晨露染过的玉兰花瓣。“卡!”张驰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挥挥手让场记别上前,“墨滴得好!就这么来!”夏知行还维持着被握住手的姿势,掌心的汗已经浸透了笔杆。他看着宣纸上的墨团,突然觉得那像朵突然绽开的花,把两人之间没说出口的紧张都印在了纸上。“对不起林老师,我刚才……”“是我没稳住。”林砚秋先松开手,指尖在衣袖上悄悄蹭了蹭,想擦去夏知行留下的汗湿,“再试一次。”他转身去蘸墨时,耳后垂着的发梢还在轻轻颤动,像被风吹得不安的蝶翼。沈倦把刚才的片段倒回去重看,红笔在分镜稿上画了个圈:“夏知行偏头时的睫毛颤了三下,林砚秋的喉结动了动,这才是‘太子与将军’该有的张力,比我写的台词还准。”书法指导重新铺好宣纸,竹镇纸压下去时,他发现刚才那张洇了墨的宣纸被林砚秋悄悄收走了,叠得方方正正,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林老师对笔墨很讲究。”他跟场务小声说,“上次有演员弄脏了他的砚台,他都没这么宝贝。”第二次开机时,夏知行刻意屏住了呼吸。林砚秋的指尖再次覆上来时,他能清晰地数着对方的脉搏,在拇指下方,轻轻跳着,像敲在宣纸上的鼓点。这次他没敢偏头,目光死死盯着笔尖,却在写“护”字的捺画时,感觉到林砚秋的指尖轻轻顿了下。“手腕再送一点。”林砚秋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微颤,“像挥剑时的收势,要有余劲。”夏知行跟着他的力道把笔锋送出,墨色在宣纸上拖出道流畅的弧线。收笔的瞬间,两人同时松开手,指尖相触的地方像还留着对方的温度,烫得夏知行赶紧背过手,假装整理铠甲的系带。张驰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突然笑了:“就这么拍!不用改!沈倦你看这墨色,浓淡刚好,太子的稳里藏着慌,将军的慌里藏着敬,比剧本写的还对味。”沈倦在分镜稿上添了行字:“墨滴非失误,是心动的注脚。”他把笔帽扣好,看着布景里正在调整呼吸的两人,忽然觉得这场戏根本不用指导,有些氛围是自然生长的,像宣纸上的墨晕,挡不住,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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