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夏知行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我小时候总被我姐骂‘话太多’,她说我要是能安静半小时,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石子滚进排水沟发出清脆的响,“可跟你在一起,我总怕自己话说少了。”林砚秋侧头时,正看到夏知行的发顶在月光下泛着柔软的金芒。少年的轮廓比白天柔和了许多,连平日里张扬的眉峰都显得温顺了些。他想起傍晚在茶馆,沈倦说“夏知行身上有种没被打磨过的纯粹”,此刻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那是种不管对方多冷淡,都愿意捧着真心靠近的勇气。走到十字路口时,代驾司机骑着电动车从身边经过,车灯在两人身上短暂停留,又匆匆汇入夜色。夏知行忽然哼起段旋律,调子很轻,带着点断断续续的迟疑。林砚秋的脚步猛地顿住。那是《平沙落雁》的古琴曲,祖父总在雨天弹的调子。他只在片场休息时用手机放过一次,当时夏知行正戴着耳机打游戏,以为他根本没听见。“上次听你手机里放的。”夏知行的耳尖在月光下泛着红,哼得更轻了,“找了好久才知道名字,是不是弹错了?”林砚秋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夜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里面衬衫上绣着的小小的雁形图案,那是祖父在他十八岁生日时绣的,说“雁群总要结伴飞行,别总一个人硬扛”。“没弹错。”走了很久,他才轻轻说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比我小时候弹得好。”夏知行眼睛一亮,哼得更起劲儿了。他走在林砚秋身侧,影子偶尔会和对方的交叠在一起,像两只依偎着飞行的雁。路过24小时便利店时,夏知行突然停下:“等我一下。”林砚秋站在路灯下等他,看着少年冲进店里,很快又抱着两罐热牛奶跑出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给。”夏知行把其中一罐塞进他手里,自己拧开另一罐猛灌了一大口,牛奶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他用手背随意一抹,“我姐说喝热牛奶能睡好,你总熬夜看剧本。”林砚秋握着温热的牛奶罐,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他想起高中时陈阳也是这样,总在早读课塞给他热包子,被老师发现了就说是“两人分着吃”;想起刚才夏知行说“像你小时候”时,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纯粹的理解。“林老师,”夏知行忽然停下脚步,路灯在他眼里投下两团小小的光,“《无声的画》里,画家最后是不是和汽修工成了朋友?”“嗯。”林砚秋点头,“他们不用说话,只要坐在一起看月亮,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夏知行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那我们现在,算不算也在看同一个月亮?”林砚秋抬头望向天空,月亮很圆,像枚被擦亮的银币,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酒店门口。晚班保安坐在岗亭里打盹,收音机里正播放着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是个晴天。“算。”林砚秋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夏知行耳里。他看着少年眼睛里跳动的光,忽然觉得那些独自扛着的过往,好像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可以停靠的地方。夏知行哼着古琴曲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林砚秋跟在他身后,手里的牛奶罐渐渐变凉,心里却越来越暖。他知道,从今晚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就像那首没弹完的古琴曲,终于有人愿意陪着他,一直哼到天亮。雨夜暮色像块浸透了墨汁的绒布,在片场的水银灯亮起时,终于沉沉压了下来。林砚秋站在古装剧《青史无名》的布景板前,指尖捏着张被风吹得发卷的台词卡,上面“太子夜审钦犯”的字样已经被傍晚的露水洇得有些模糊。远处的打板声刚落,他转身走向休息棚时,裤脚扫过道具假山的青苔,带起串细碎的水珠。“林老师,先歇会儿吧,下一场要等灯光组调设备。”场务小陈抱着叠雨衣跑过,塑胶雨靴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腿,“预报说后半夜有暴雨,张导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林砚秋点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次性坐垫,休息棚的折叠椅被雨雾打湿,摸上去凉得刺骨。他把剧本摊在膝盖上,借着棚顶昏黄的灯泡翻看,纸页边缘因反复翻动起了毛边,在“萧彻持烛夜读”的舞台提示旁,有他用红笔标注的“烛火需摇曳,显心事不宁”。片场的喧嚣在雨幕中被揉得发钝。远处的发电机发出持续的嗡鸣,混着道具组搬卸器材的哐当声,偶尔有演员的台词从雨帘那头飘过来,带着被水泡过的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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