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望着休息区的方向,夏知行正仰头喝水,喉结滚动的弧度很大,像在咽什么滚烫的东西。他的左肩还微微耸着,大概棉垫没垫够,真的有点疼。“嗯。”林砚秋的声音有点哑,“他总这样,把话说得半藏半露。”摄像指导调镜头的声音从轨道车那边传来:“张导,要不要把刚才的回放再看一遍?夏老师回头那个镜头,情绪太足了。”张驰没回头,只是朝那边摆了摆手:“不用,就用这条。”他掏出根烟,却没点燃,夹在指间转了转,“有些东西,拍一次就够了,多拍反而没那股劲了。”道具组的小姑娘又过来送水,这次给林砚秋换了杯温水。“林老师,您要不要去休息区坐会儿?”她指着夏知行旁边的空位,“夏老师刚还问您呢,说您站这儿半天了。”林砚秋刚要摇头,就看见夏知行朝这边望过来,少年的眼眶还红着,却用力朝他挥了挥手,手里的纸巾被捏成个小团,林砚秋也朝他举了举杯。沈倦突然笑了:“你俩这眼神交流,比台词还能说。”他把分镜稿合上,“下一场拍太子在宫墙看溃兵,你俩算是隔空演对手戏了。”林砚秋摸了摸口袋里的纸巾,是沈倦刚才给的,还带着点余温。休息区传来夏知行的笑声,大概是化妆助理说了什么好笑的。林砚秋看着那边的光影,想着太子站在宫墙上,望着将军守护的方向,该是什么心情?或许就像现在的自己,明明隔着二十米,却能看见对方没说出口的话。道具组开始布置宫墙布景,有人在绿幕上画断箭,有人在台阶上撒干草。林砚秋走过去时,踩在夏知行刚才跪过的石板上,那里还留着点浅浅的印子。他弯腰摸了摸石板的温度,被夕阳晒得暖暖的,像少年没散的体温。“林老师,该试装了。”小周的声音从化妆间方向传来,“太子的冠戴好了。”林砚秋直起身时,看见夏知行还在朝这边望,这次他没挥手,只是用口型说了两个字,林砚秋看懂了,是“加油”。他朝少年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化妆间。夕阳透过摄影棚的气窗,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带,林砚秋的影子和远处夏知行的影子,在光带里慢慢靠近。你先甜着片场的路灯在夜里亮起时,林砚秋正踩着道具组散落的箭羽往休息室走,长靴碾过泡沫做的箭簇,发出细碎的“咯吱”声,这些今天还插在“城墙”上的“凶器”,此刻软塌塌地趴在地上,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休息室的木门没关严,留着道指宽的缝。晚班保洁正用抹布擦化妆台,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残留在镜沿的脂粉香漫出来,在门槛处和外面的桂花香撞了个满怀。“林老师还没走?”保洁阿姨直起身时,抹布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圈,“刚看见夏老师的助理来拿剧本,说他在器材间卸铠甲呢。”林砚秋“嗯”了声,指尖推开门,月光从气窗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块菱形的亮斑,刚好罩住墙角的铁皮柜,上面摆着夏知行的将军头盔,银灰色的盔体在月光里泛着冷光,盔檐刚从战场上撤下来,还沾着点没清理干净的人造血渍。他走过去时,长靴踩过张被丢弃的场记单,上面“将军断后”四个字被踩得发皱。头盔里垫着的绒布被汗水浸得有点潮,隐约能闻到夏知行常用的薄荷沐浴露味。林砚秋伸手想把绒布拽平,指尖却触到个硬硬的东西,在绒布底下滚了滚。是颗用玻璃纸包着的桂花糖。糖纸在月光里泛着琥珀色的光,棱角处被捏得有点扁,显然是揣在口袋里带了很久。开机宴那天,夏知行也是这样,从戏服口袋里摸出颗桂花糖,硬塞进他手里,说“苏州来的,比你茶里的桂花甜”。那天的桂花糖也是这样的玻璃纸,被少年的掌心捂得温热,糖纸边角卷着圈浅浅的汗痕。林砚秋后来把糖纸夹在剧本里,现在那页“太子初遇将军”的台词旁,还留着个小小的糖渍印,像朵没绽开的花。“找到没?”夏知行的声音突然从门口炸响,少年还没换戏服,铠甲的甲片蹭过门框,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头盔被他夹在胳膊底下,盔绳随着步伐甩来甩去,像条不安分的小尾巴。“什么?”林砚秋把糖攥在手心,玻璃纸的棱角硌着掌心,有点痒。“我的剧本。”夏知行冲到铁皮柜前,翻找最上层的文件盒,铠甲的肩甲撞在柜角,发出沉闷的“咚”声,“助理说放这儿了,明天要拍殉国戏,我得再顺顺词。”他说话时总忍不住瞟林砚秋的手心,那里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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