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板娘。”他把那片翅膀放进装标本的盒子里,“这样就更完整了。”傍晚时分,天空果然出现了一道彩虹,从苍山的雪线一直延伸到洱海的水面,七彩的光带在云里若隐若现。林砚秋坐在回廊的藤椅上,看着彩虹一点点变淡,手里摩挲着那个装着蝴蝶标本的盒子。他忽然很想给夏知行发条消息,告诉他大理的彩虹有多美,告诉他自己买了只会变色的蝴蝶标本,像极了他眼睛里的光。但他最终只是打开手机,点开那张夏知行在巴黎铁塔下比耶的照片,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碰了碰少年的脸颊,像在触碰一道易碎的光。夜色渐浓时,他把标本盒子放进帆布包的最底层,上面垫了件干净的衬衫,生怕被压坏。客栈的灯笼又亮了起来,红光透过纸罩,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圆。林砚秋望着窗外的星空,忽然觉得这只蓝闪蝶标本像个秘密的信使,带着他藏了五十九天的心思,正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飞到那个吵吵闹闹的小朋友身边。而他要做的,只是等一个晴天,或者,勇敢一点,自己把这个秘密送过去。经幡苍山的雪线在雨后格外清晰,像谁用羊脂玉在黛青色的山脊上划了道银边。林砚秋踩着马帮踩出的碎石路往上走,每一步都陷进半湿的泥土里,裤脚沾满了苍耳子,那些带刺的小球黏在布料上,像夏知行总爱别在他剧本上的塑料星星,不显眼,却带着执拗的存在感。马帮的铃铛在前方“叮铃”作响,领头的藏民向导扎西回头喊:“林先生,慢些走!这海拔往上,每口气都金贵着呢!”他的藏袍下摆扫过路边的狼毒花,紫色的花瓣簌簌落在地上,“昨天雨大,石头滑,踩着马粪走稳当。”林砚秋依言往路中间挪了挪。马粪被雨水泡成深褐色,混着腐叶的气息,倒比城里的汽车尾气清新。他抬头望了眼,云雾正从山谷里涌上来,像条巨大的白绸子,漫过松树林时,把松针上的水珠都卷了下来,落在他颈窝里,凉得像夏知行在片场突然塞进他后颈的薄荷糖。“您看那片幡。”扎西指着左前方的坡地,手里的转经筒转得“咕噜”响。几十根木杆立在草地上,五彩的经幡从杆顶垂下来,被风扯得猎猎作响,红、黄、蓝、绿、白五种颜色在云雾里翻飞,像谁把彩虹剪成了布条。林砚秋停下脚步。最近的那根木杆歪歪斜斜地插在石缝里,幡布的边缘已经被风吹得卷了毛,上面印着的藏文却依然清晰,黑色的字迹在阳光下泛着光。“每片幡布都写满经文。”扎西把转经筒揣进怀里,从褡裢里摸出块青稞饼递给林砚秋,“风每吹动一次,就替人念一遍经,比咱们自己念一百遍都管用。”他咬了口饼子,饼渣掉在藏袍上,“藏人信这个,生老病死,都托给风。”林砚秋接过青稞饼,饼皮粗糙的边缘蹭着掌心。他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麦香混着点酥油的腥气,在舌尖慢慢散开。这味道让他想起拍“将军戍边”那场戏时,道具组准备的粗粮饼,夏知行咬了一口就吐了,皱着眉说“比我奶奶做的窝头还剌嗓子”,却在他转身时,偷偷把自己的那份牛肉干塞进了他的戏服口袋。风突然大了,经幡被吹得绷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无数张嘴巴在同时念经。“您要写祈福幡吗?”扎西不知何时摸出支金粉笔,笔杆上缠着红绳,“前面那棵松树下有空白的幡布,写啥都灵。”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云杉,树干上系着好几条新幡布,白色的布料在风里轻轻摆,“我儿子上次写了‘考上大学’,今年真考上了。”林砚秋接过粉笔,笔杆的温度比他的手高些。他走到云杉下,看着那些空白的幡布,指尖悬了很久都没落下。马帮的伙计们在远处说笑,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像夏知行总唱跑调的那首民谣。他想起杀青那天,夏知行在灵位前跪下时,偷偷对他说:“林老师,我其实偷偷给你求了平安符,在你行李箱侧袋里。”后来他果然找到了那个黄绸小袋,里面装着颗狼牙,磨得很光滑,大概是少年自己把玩了很久的。他把符袋放在苏州书房的抽屉里,和那罐桂花糖并排摆着,像两个沉默的秘密。金粉笔在幡布上划出第一道痕时,林砚秋的手微微抖了下。“平安顺遂”四个字写得不算好看,笔画里还带着点犹豫,像他每次给夏知行发消息时,删了又改的措辞。风突然停了,幡布软软地垂下来,把那四个字贴在树干上,像被树悄悄收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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