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书桌抽屉的最深处,翻找课本时,意外触碰到一个冰冷的硬物。那是一把生锈的旧裁纸刀,刀片已经钝了,布满锈迹,大概是以前做手工时随手丢进去的。她的指尖在冰冷的金属上停留了片刻。不是为了伤人。她将它小心地抽出来,用一块从旧t恤上撕下的布条仔细包裹好,藏在了枕头底下最隐蔽的角落。这是一个保险。也许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它能用来割断某些东西——比如意外缠绕的绳索,或者……束缚。她开始像一个最精密的间谍,留意并记忆小姨的一切习惯。送饭开门时钥匙转动的圈数,习惯用哪只手推门,脚步声在门外停留的大致时间,甚至小姨心情好或不好时脚步的轻重缓急……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被她默默地、清晰地刻印在脑海里。几天后,李安颖在约定好的隐蔽角落将茆清开始吃饭的消息,以及她观察到的那些细微变化,告诉了阮棻怡、夏珉和胡晨梦。“她……开始吃东西了。”李安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希望的兴奋,“虽然吃得不多,但……她吃了。”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注意到她房间有点不一样。窗台中间那盆花,被挪到墙角去了。还有……窗帘,拉得特别特别严实,一点缝都不透。她整个人看起来……虽然还是很瘦很苍白,但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有神了。”阮棻怡听着,心脏先是猛地一缩,随即像被一只滚烫的手攥住,剧烈地、失控地跳动起来!一股混杂着巨大狂喜、尖锐心疼和更深沉担忧的热流瞬间席卷了她,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太了解茆清了!那个骨子里刻着倔强、聪慧、从不向命运真正低头的茆清!挪开花盆是为了清理窗台的空间!拉紧窗帘是为了遮挡视线!她在准备!她在为那个三月二十日的约定积蓄力量!她在无声地宣战!“谢谢你,李安颖。”阮棻怡看着李安颖,目光复杂。这是茆清被关押以来,整整一年间,她松动空气里浮动着新芽萌动特有的清冽气味,早春三月,万物复苏,城市仿佛也刚从漫长的冬眠中苏醒,伸展着僵硬的筋骨。然而这生机勃勃的气息,却一丝也渗不进茆清房间里凝固的寒意。窗户紧闭,隔绝了外面渐次响起的鸟鸣,只留下屋内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那扇唯一的窗,被一层冰冷坚硬的金属防坠网牢牢封死,粗粝的网眼切割着视野,也切割着茆清望向外部世界的目光。网面在午后稀薄的阳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寒光,像一张巨大而沉默的捕鸟笼。茆清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几颗牢牢咬住网框与窗框的螺丝上。它们小小的,沉默而顽固,如同小姨无处不在的视线,将她钉死在这方寸之间。床头柜上,一个蒙了薄灰的旧画架斜靠着,几支干涸开裂的颜料管散乱在角落——那是她过去的一部分,如今已被无声地宣告废弃。取而代之的,是书桌上码放得一丝不苟的习题集,旁边贴着一张打印规整的时间表,精确到分钟,如同监狱的作息。房间一角,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半球体安静地附着在天花板角落,指示灯闪烁着微不可察的红光,如同小姨那只永远睁着的、冰冷的电子眼睛。客厅里传来脚步声,沉稳,规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茆清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被拉满的弓。她迅速将摊开的书本挪到面前,手指捏紧笔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门把手转动,小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清清,该补充蛋白质了。”她的声音很温和,甚至带着笑意,眼神却锐利地扫过茆清的脸庞、摊开的书本,最后落在那扇被封锁的窗户上,如同巡逻的狱警审视着牢房的门锁。“学习进度怎么样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她状似无意地走近窗边,伸出手,指腹在那冰冷的防坠网金属条上用力压了压,又沿着框架一路滑过,仔细检查着每一处连接点。金属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刺得茆清耳膜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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