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左手腕上,松松地系着一条红绳。那红绳编织得很简单,就是最普通的四股辫,颜色早已不是当初鲜艳的正红,而是洗得发白,甚至有些地方颜色深浅不一,显得灰扑扑、旧兮兮的。红绳本身也显得有些毛糙,边缘甚至有点起毛。在陆以时白皙的手腕上,这条褪色的旧红绳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寒酸。傅予的目光在那条红绳上停顿了足足有两三秒。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像是在辨认一件极其久远的东西。陆以时正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没注意到傅予的视线。直到傅予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丝探究和……难以言喻的复杂:“还戴着?”陆以时猛地一愣,顺着傅予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当看到那条褪色的旧红绳暴露在傅予视线下时,陆以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瞬间炸了起来。他猛地抬手,用力地将宽大的病号服袖子往下扯,试图将那条红绳彻底盖住,动作慌乱得差点打到自己的脸。“谁……谁还戴着了!”他涨红了脸,声音因为心虚而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尖锐,“早……早就想扔了!丑死了!戴着玩而已!谁稀罕戴!我明天就扔了它!”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傅予的眼睛。那条红绳……是十五岁那年,傅予送给他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路边小摊随手买的,据说是“开过光”的转运绳。傅予当时好像是看他那段时间打篮球老是崴脚,训练也不顺,才随手丢给他的。陆以时当时还嫌弃这玩意儿土气,随手塞进了口袋。后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戴上了。再后来,就习惯了,习惯了手腕上这一点微弱的束缚感,习惯了它随着动作在皮肤上细微的摩擦。就算褪色了,变旧了,也没想过摘下来。这几乎成了他一个隐秘的习惯,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习惯。现在被傅予这样猝不及防地点破,还是在两人关系如此尴尬的当下,陆以时只觉得像是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羞耻感如同岩浆般喷发。他用力地拉扯着袖子,恨不得把整条手臂都藏起来,嘴里还在徒劳地强调:“丑死了!难看!一点都不舒服!我这就……”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傅予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正慌乱扯着袖子的手腕。那力道不重,却让陆以时挣扎的动作瞬间僵住。傅予的手指微凉,指腹的薄茧清晰地摩擦着陆以时手腕内侧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陆以时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惊惶地抬头看向傅予。傅予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眼神沉静得有些过分。他另一只手伸过来,动作平稳地,一点点将陆以时死死攥紧的袖子,从他手腕上撸了上去。那条褪色的、毛糙的旧红绳,再次暴露在两人之间。陆以时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难堪的苍白。他想抽回手,手腕却被傅予牢牢地握着,纹丝不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傅予的指尖,落在了那条红绳粗糙的绳结上。傅予的指尖很灵巧,几下就解开了那个打得很紧的死结。旧红绳被解了下来,离开了陆以时的手腕。手腕上只留下一圈淡淡的、被绳子长久束缚留下的浅痕。陆以时看着那条被傅予捏在指尖的旧红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掏空了一块,又酸又涩,还带着一种被剥离的茫然和失落。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眶又开始发热。他以为傅予会随手把它丢掉。就像丢掉一件早已失去价值、碍眼的旧物。但傅予并没有。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指尖那条褪色的红绳,眼神复杂难辨。几秒钟后,他将那条旧红绳,放进了自己灰色毛衣的口袋里。然后,在陆以时茫然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傅予的另一只手,从同一个口袋里,掏出了另一样东西。一条崭新的红绳。同样是简单的四股辫编织,但材质明显好了很多,是那种带着天然光泽感的棉线,颜色是极其纯正、鲜艳欲滴的朱砂红。绳子看起来柔软而结实,绳结处缀着一颗小小的、打磨得温润光滑的深红色玛瑙珠子,在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下,流转着内敛而温润的光泽。陆以时彻底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傅予手里的新红绳,大脑一片空白。傅予抬起眼,目光沉沉地落在陆以时脸上。他握着陆以时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将他那只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的手拉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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