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准备的人图省事,毕竟这孩子一看以后便还是要蹿个儿的。白皑识得他,难得样貌在阴槐树精中相当有辨识度,正是那位在槐山上遇着的少年槐树精。这才松下口气:“……你啊,好久不见。”……不对这无缘无故的,做甚要叫我干爹啊?白皑搜肠刮肚,料定两人之间顶了天不过一顿饭的交情,绝算不上亲近。疑惑看着还紧攥着自己衣角的少年,小槐树精那一声“干爹”喊得就似煅烧之际炼得火红的铁块,冷却时落在阴槐树群里,激起乱炸的凉水。入白皑耳畔的净是些细小的无端揣测:“市义仙君?”“权色交易?”“啧啧啧,哎呦……这年纪轻轻的……”……活了百余年,从未被人这般直白地围作一圈示众似的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眼见着白皑的手不大自在在鼻底搓过几下,后又抬起袖子挡脸,小槐树精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解释道:“……不,不对吗?”“……是,不大合适?谁教你这样喊的?”“魔……尊上。”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白皑双手并用,捂住了脸。槐树精眨眨眼,不大明白为何他会是这种反应,毕竟当时屠介给他解释时可是理直气壮的。“该叫什么?就叫干爹。”美其名曰,当初说生发时便只得了舒玉一人血肉,此为先天不足,后幸于遇见白皑,得天道盛泽之人精血大补,才勉强两全。再造之恩,与再生父母有何区别?白皑既非舒玉原配,自然担不起一声“爹”,但“干爹”可就不一样了。何况在凡间,能被人称得上一声干爹的可净是些施人大恩大德的富贵之人。“你听我的,就这么叫~他准高兴~”小槐树精到底未经世事,屠介这一番说辞忽悠得他一愣一愣的,别的没听进去几分,只听得:他准高兴。便兴冲冲记下了。情况似乎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白皑此刻的表情,绝谈不上“高兴”。面前的青年人微蹙着眉,又松开,食指大拇指并用狠狠捏着自己的人中,不知在沉思什么,深深吸了口气,连带着整个人都挺直了不少。小树精觉得他就是突然开始破口大骂也绝不冲突。可白衣青年只是将那口气呼出,带着沉重叹息,摸了摸他的头:“罢了……下次别这么叫,唤我白皑就好,屠介的话少听,误人子弟。”小槐树精懵懵懂懂,点点头。心里想的是:尊上也没说错,白仙君果真是个大大的好人。空地四周依旧吵嚷,不如说反而更盛。围过来的树精们见那小的这样扑上去也没什么事,胆子也大了起来,包围圈愈发紧促了。反正他们人多,就是当面议论,白皑也拿不了他们怎么样,有什么好避嫌的。空地中的老者面色不善,又狠狠杵下手里的拐杖。同先前一样,周遭再次安静下来。老者满意盘腿在包围圈中坐下:“坐,都坐吧,傻站着做甚?难得来客人,自然要坐下来才好慢慢聊。”树精群里有连声附和收敛许多:“诶,诶诶,族长说的是……”紧接着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白皑坐下,将空地填得密不透风。老者瞟了白皑一眼,他即刻会意,跪坐下来,小槐树精紧挨着他亦然。老者使劲将拐棍插进地里,表情一转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后生……说说看,来这儿干嘛的?”“晚辈,听闻阴槐树精一族族长德高望重,便特意想来问问……有关魔界伊始的往事……”“唉……”几乎是话音刚落,周围端坐着兴冲冲的阴槐树们立马霜打过似的兴致缺缺,连带着那年长族长背都驼了下去。“……各位都,不大感兴趣?”看那副样子哪里是不太感兴趣,一瞬间消极怠工的模样比白皑旁听过的,宗门历史讲堂上的弟子还要死气沉沉。白皑都疑心再说下去这一林子血红的槐花一夜间都要掉光了。就这么不感冒吗?小槐树精偷偷拉拉他袖口,适意他附耳过去,白皑顺从偏头弯腰。“这些树精,平时干的是些媒婆的营生,听的都是些情情爱爱家长里短的故事,久了别的东西都难得入耳,我听尊上说的,说是什么……”“整日情啊爱得把脑子听坏了……”白皑面色僵了一下,这屠介整日在这孩子跟前瞎编排他同族什么呢?“就是说,我还得编个故事给他们听了?”小槐树精重重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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