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舍内浑浊的空气,沈容尘身上痛苦的气息,灼热得令人不适的目光……这一切都无法在他眼中激起丝毫波澜。没有厌恶,没有怜悯,更没有久别重逢应有的任何一丝情绪波动。那是一种彻底冰冷的漠然,比任何愤怒或鄙夷都令人心寒。原来,他的无情道只针对温以珩之外的人……洛明冉省略了所有无意义的寒暄与客套,如同在公堂上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书,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直指核心:“沈容尘。”名字被念出,沈容尘身体又是一颤,眼中爆发出更强烈的光,嘴唇翕动着。洛明冉声音平稳,“你熟悉各大宗门,待你戒瘾期满,离开此地后,景舆司交给你管理。”洛明冉在将各大宗门改头换面,变为朝廷直辖、供人游览的“旅游胜地”后,设立景舆司统筹管理。沈容尘愣了一瞬,似乎没反应过来。一息之后,憔悴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种近乎回光返照的红晕,沙哑的声音里带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献祭感。“好!小冉!只要你开口,你要师兄做什么,师兄都去!只要你……”后面的话,被剧烈的咳嗽声淹没。只要你能再看我一眼,只要你能开心……这卑微到尘埃里的后半句,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腔里无声地翻滚、燃烧。夏榆桑站在洛明冉身侧,听到了沈容尘那近乎乞怜的誓言。他几不可闻地撇了下嘴角,翻了一个鄙夷的白眼,心中冷嗤:呵,好像就你会摇尾巴似的?这份差事,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一种物尽其用的处置,也只有沈容尘这种被彻底碾碎了尊严的人,才会把这种施舍当作恩典。洛明冉对沈容尘那炽烈到扭曲的表态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感觉不到。他淡漠地点了下头,转身向监舍外走去。动作没有丝毫留恋,仿佛身后那个枯槁绝望的身影,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就像曾经的“洛明冉”对他一样。脚步声在甬道中渐行渐远。永远走出沈容尘的世界。监舍内,最后一丝微弱的光源随着铁门的关闭彻底消失,只剩下那方狭小的气窗透入的惨淡天光。沈容尘维持着紧贴墙壁的姿势,就像一尊被抽走所有支撑的泥塑。脸上那抹回光返照般的红晕急速褪去,只余下死人般的灰白。眼中燃烧的光芒,仿佛被冷水浇灭的炭火,噗地一声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漂浮的灰烬。无边的酸涩和尖锐的痛楚,如同无数冰锥,狠狠扎进心脏,再顺着血脉蔓延至四肢百骸,冻得每一根骨头都在咯咯作响。他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尝到浓郁的铁锈味。如果他当初没有纵容师弟师妹欺凌洛明冉,把洛明冉推入绝望的深渊,他们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夏榆桑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毒蛇吐信。“沈容尘,本宫要为明冉炼制一盏幻彩琉璃灯,现在就差你我的灵根。”他的音量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居高临下的宣告意味。沈容尘脑中一片空白。幻彩琉璃灯……这件法器华而不实,除了流光溢彩、美轮美奂,唯一的作用便是承载一些虚无缥缈的祈愿。为这样一盏灯……抽灵根?还要抽自己的灵根?这简直是——荒谬绝伦!疯子!然而,对上夏榆桑冰冷的眼睛,沈容尘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所有质问和惊骇都被目光中的残酷冻住了。他懂了。这不是商量,是通知,是惩罚,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为了洛明冉?还是为了别的?沈容尘已经无力思考。他闭上眼,浓密的睫毛颤抖着,最终,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饱含苦涩的自嘲。“……好。”“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地……通情达理。”夏榆桑好笑。就是这样的通情达理,在夏榆桑利用“洛明冉”的时候,沈容尘选择了理解和包容。杀气来得太快,沈容尘甚至没能看清夏榆桑是如何出手,只觉一股阴寒霸道的力量如利爪抓来,无视空间距离,猛地刺入他的丹田气海!那力量蛮横无比,仿佛能撕裂一切!“呃啊!”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打碎戒瘾所的寂静,让周围的“监友”瑟瑟发抖。沈容尘的身体仿佛被撕成两半,眼球布满血丝,几乎要脱眶而出。前所未有的剧痛袭来,远远超过了肉身的极限。他的灵根被硬生生地剥离,整个生命存在的根基都像被连根拔起,每一丝灵脉的断裂,都伴随着灵魂被寸寸凌迟的尖锐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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