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珵成绩退步了,他和东子一样变得沉迷游戏;旭南姐回垌街相亲遇到非常不好的人,可明知如此,大姨还是让她继续结识别的男人;陈家全舅舅受伤,三姨习以为常勇叔又去赌;还有你父母、我妈、离燕……”“垌街没有秘密,这家赌,那家嫖,这家私养小三,那家偷藏私生子,小地方见不得光的事太多,个个心知肚明,几乎成了公开的内幕,这些人全出身‘垌街’,大家互相隐瞒包庇,这个地方早丑陋不堪。”离玦眼神空洞,“更可怕的是,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隐瞒包庇的一员。东子去网吧,我会打听陈林叔的动向给他放风;勇叔离燕去赌,林叔也会提前告知出队的时间……蛇鼠一窝,不知不觉我也在窝里。”“我开始动摇,会不自觉自我怀疑,是不是小地方出身的人就是不好?是不是‘小地方’就等于落后、浅薄和底层?是不是出身在小地方的我,也同样不堪?”“拳宝……”“都说当局者迷,我看不清也辨不明这‘小地方’到底是不是堕落的源头,但谁能完全否认‘人是环境的产物’?”“起码俞珵不能,他确确实实受到了影响,所以小梅姐说,她迫于无奈不得不听从俞珵妈妈的话让俞珵离开,我也顺水推舟给自己安上这样的虚皮。”“‘迫于无奈’劝俞珵离开;‘迫于无奈’收下那笔钱;‘迫于无奈’与他单方面断联……朋友这种身份,非亲非故不沾血缘,收回来多简单,不过动动手指拉入黑名单的事,一点也不费劲,容易得很,反正只是无关紧要的人,谁能保证永远交心……”“拳宝!”张筝儿打断不让她再往下说,“别说怄气话。”离玦哽了声,唇张了又合,缓缓低头,脸埋在张筝儿肩膀上。“他幼稚,我也幼稚,我不仅幼稚,还自私、懦弱……筝儿,我最不甘心的是原来我和小梅姐一样,能这么轻易地放弃很重要的朋友,违背自己承诺过的话。”衣肩微湿,张筝儿安抚地一下又一下揉她的发尾,不经意抬头,发现陈家全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沉默地听着她们说话。在外婆家住了五天,陈家全帮外婆劈了五天的柴,喂了五天的鸡鸭鹅,杗乡山水秀丽,几人逛遍了附近的山景,还到镇上参观张筝儿的就读的高中。学校建筑陈旧,占地很大,比五中大一倍不止,校门旁种满树,仲夏闷热,知了聒噪,路上的年轻人少之又少,走了两条街才找到奶茶店,离玦看着路边的旧楼老店,这是一座暮气沉沉的城市。倒是意外碰见张筝儿的表哥,十九岁,没有上大学,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美名其曰以后帮家里照顾超市生意,离玦被他那双阴恻恻的三角眼盯得发瘆,深知对方绝非善类。陈家全也不喜这位表哥,不厌其烦地提醒张筝儿警惕注意。这天几人帮外婆收菜割草,张筝儿心血来潮让外婆收花生,说是馋吃卤花生了。外婆被她缠得没法子,领着三人下田,正教离玦怎样收花生,回头瞧见陈家全把花生苗全拔下来,顿时心疼坏了,“哎呦,轻掸着收,你这娃儿劲咋那么大,这泥巴以后还得继续种,不能这么拔。”“啊?那这些怎么办?种回去吗?”陈家全双手抓住两大把花生苗,满脸无措。“你这傻瓜。”张筝儿笑着向他扔了一颗花生,“你过来,我来收,你负责摘。”“真是的。”外婆见陈家全屁颠屁颠听话蹲下,忍俊不禁,转头夸起离玦,“还是小玦心细,一篮子花生剥得干干净净。”离玦腼腆笑笑,摘满两篮子后跟随外婆到水塘边洗花生。“用这个竹筛晃着洗,像我这样。”外婆先作示范,这回她盯紧了陈家全,生怕这小子把花生都筛水里。结果这小子心思又歪了,悄悄问张筝儿,“你说我跳进水塘游泳,外婆会打我不?”“她不会。”张筝儿眯眼,“但我会。”“……”离玦低头顾着洗花生,冰凉的泉水在她的手背游走,石板步阶湿滑,她让外婆待在岸边,认真把花生洗干净。那边两人嬉戏打闹,外婆便和离玦说话,“还是你这孩子踏实喇。”“其实不是的。”离玦背对着她没回头,她可不敢明说自己闹腾起来比这两人更闹腾,“我是他们当中最不乖的一个。”“最不乖也这么听话,那你的父母可省心咯,不像我家筝儿,撒起娇来,我也拿她没辙呐。”老人声音透着慈爱,听似无奈的语气更多藏着宠溺,把最后一竹筛花生倒回篮子里,离玦回头冲外婆笑笑,“是啊,所以我家里人从不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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