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澄的眼睛骤然睁大,极致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虚弱。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力量悬殊,徒劳无功。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唇上的刺痛、掠夺性的力量,以及包裹着他的、充满侵略性和矛盾感的男性气息,这气息野蛮地冲刷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祁荡像是突然被烫到,又像是无法承受内心更汹涌的混乱,猛地一把推开了顾澄!顾澄跌回座椅,捂住刺痛的嘴唇剧烈地喘息咳嗽,眼尾泛红,看向祁荡的目光充满了惊骇、屈辱和极深的困惑。祁荡的呼吸同样粗重,他死死盯着顾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又像是在看自己刚刚犯下的一个巨大错误。他嘴唇上沾染的一点血色,让他看起来更加危险且难以捉摸。死寂在车厢里蔓延,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沉重。最终,祁荡猛地推开车门,跳下车去。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空气涌入,却无法平息他胸腔里那股狂躁的、陌生的悸动。他点燃一支烟,手指竟有细微的颤抖,狠狠吸了一口,试图用辛辣的烟雾压下那脱轨的情绪。车厢内,顾澄缓缓蜷缩起来,拉高薄毯,仿佛想将自己隐藏。唇上的刺痛感和那暴戾的气息挥之不去。那个粗暴的接触,像一把冰镐,在他完美的冰面上凿出了裂痕。祁荡碾灭烟头,带着一身寒气回到驾驶座,脸上已覆上更冷的寒霜,但眼底的波涛却难以完全掩饰。“醒了就吃点东西。”他看也不看顾澄,扔过去一小袋压缩饼干和一瓶水,声音沙哑冷硬,“别死在我车上。”顾澄沉默地接过,小口地、机械地吞咽,不再有任何挑剔或优雅,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顺从。两人再无交流。祁荡发动汽车,引擎的轰鸣撕裂寂静。“我们得换个地方。”他盯着前方被晨雾笼罩的荒芜道路,声音低沉,“这里不安全了。”他不再只是一个拖着仇敌的复仇者。他携带着一颗诡异的血钻,和一个藏着巨大秘密、能让他恨入骨髓又能让他莫名失控的“潘多拉之盒”。前路迷雾重重,通往更深、更黑暗的未知。车轮碾过破碎的水泥路面,将废弃仓库的阴影远远抛在身后。车厢内,沉默如同实质,沉重地压在两人之间。方才那个粗暴的、充满矛盾纠葛的吻,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余波仍在无声地震荡着每一寸空气。祁荡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那道被顾澄无意识划出的血痕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不久前的失控。他目视前方,专注地搜寻着可用的路径,试图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驾驶和警戒上,仿佛这样就能将脑海里那些混乱翻滚的画面——顾澄惊愕睁大的眼、苍白唇上那抹刺目的红、自己心脏那不该有的失序狂跳——彻底驱逐出去。烟草的味道还残留在口腔,却盖不住那一瞬间掠夺到的、属于顾澄的微弱的、带着药味的气息。这让他烦躁至极。顾澄蜷在副驾驶座,薄毯将自己裹得更紧。唇瓣上的刺痛感清晰无比,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提醒着刚才发生的荒谬一切。比起屈辱或愤怒,一种更深的、冰凉的困惑攫住了他。祁荡的恨意是真实的,他能感受到那恨意背后巨大的痛苦,这与那些环绕在他身边、戴着面具的贪婪与虚伪截然不同。而那个吻……除了暴虐和探索,他似乎还感知到了一种更深层的、连祁荡自己都未必察觉的……挣扎?是对仇恨对象的困惑?还是对某种不可控吸引力的抗拒?这个人,粗鲁、危险、满身戾气,却在他最不堪一击的时候提供了庇护(尽管方式恶劣),现在又用这样一种方式强行打破了所有界限。顾澄发现,自己那套惯用的、用以维持完美表象和掌控局面的法则,在祁荡面前完全失效了。他看不懂他。就在这时,祁荡猛地一个急转弯,驶入一条更偏僻狭窄的小路。轮胎压过坑洼,车身剧烈摇晃。“呃……”顾澄猝不及防,胃里一阵翻滚,压抑不住地发出一声难受的闷哼,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祁荡眼角余光扫到,眉头狠狠一拧。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踩了下刹车,让车速稍稍平稳,但出口的话语却依旧硬邦邦的,裹着不耐烦的尖刺:“忍着点!不想被后面可能存在的尾巴追上,就别那么多事!”顾澄闭了闭眼,长睫颤抖,没有回应这份粗暴的“关心”。他只是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将涌到喉间的恶心感强压下去。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祁荡不再说话,但接下来的路程,他操控方向盘的动作明显更稳了一些,尽量避开了那些显眼的坑洞。这种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调整,与他脸上冷硬的戾气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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