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出来,后台炸开了锅。谁都知道这出戏难,尤其是要两个人分饰一角,既要演出连贯性,又要唱出个人特色,简直是把两人的功底摆在台面上比。师哥觉得,咱们谁演得会更好?陈宴拿着剧本,靠在排练厅的柱子上,眼神里的战意藏不住。他和陈伶明里暗里较劲了这么多年,这次总算有了个正儿八经的较量机会。陈伶翻着剧本,指尖划过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字句:各有各的好。他不想接陈宴的话茬,可语气里的傲气还是泄了底——他从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任何人,包括陈宴。排练场的地板被两人的台步磨得发亮。陈伶练的是初遇的戏码,水袖轻扬,眼神流转间,把甄宓的羞怯演得淋漓尽致,尤其是那句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唱腔里带着三分委屈,七分不舍,听得人心里发颤。陈宴就在旁边看着,手里转着马鞭,目光黏在他的水袖上。等陈伶停下来,他才开口:师哥的娇羞里,少了点洛神的仙气。陈伶皱眉:那师弟的哀怨,倒是多了点戾气。他刚才瞥见陈宴排练魂归洛水的段落,水袖甩得太急,倒像是要和谁拼命。那是因为师哥没看懂。陈宴走近,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臂抬到一个弧度,洛神是神,就算哀怨,也该有俯视众生的傲气,这里该再抬高点。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摩挲着陈伶的腕骨,热度顺着皮肤渗进来,烫得陈伶想抽手。不用你教。陈伶甩开他的手,耳尖却红了。他不得不承认,陈宴说得对,他太在意娇羞二字,反倒落了俗。陈宴低笑:师哥还是这么傲娇。他退开两步,拿起自己的水袖,看好了。他身段一转,瞬间入戏。明明是同样的水袖动作,到了他手里,就多了股疏离的仙气,尤其是转身时那一眼,哀而不伤,怨而不怒,真像洛水深处的神,带着点悲悯,又带着点不可亵渎的清冷。陈伶看得怔住了。他一直知道陈宴有天赋,却没想过他能把洛神演得这么透彻。怎么样?陈宴收了势,额角带了点薄汗,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求表扬的孩子。陈伶别过脸,捡起地上的剧本:还行。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原来陈宴的旦角,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手把手教的毛头小子了。排练到深夜,两人都累得瘫在椅子上。小徒弟送来两碗面,热气腾腾的。陈宴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陈伶:师哥耗力大,多吃点。陈伶没拒绝,低头吃面时,听见陈宴忽然说:师哥,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当年你为了护我,被台下扔的茶壶砸伤肩膀,我没忘。陈伶握筷子的手顿了顿。那是陈宴刚登台那年,唱错了词被台下喝倒彩,有人扔了茶壶上来,是他扑过去挡了一下,右肩至今阴雨天还会疼。早忘了。他含糊地应了句,把鸡蛋往嘴里塞,却没尝出什么味。陈宴看着他的侧脸,月光从窗缝里钻进来,照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师哥,你总把事藏在心里。他声音放轻了些,可光一个人扛着,会累的。陈伶没说话,只是把碗里的面吃得干干净净。风雨欲来《洛神赋》首演那天,台下座无虚席。后台里,陈伶和陈宴各自勾脸,镜子并排摆着,照出两张相似又不同的脸——一个清冷如月光,一个炽热如骄阳。听说了吗?篡火班的人也来了,就坐在前排。小徒弟进来递水,声音里带着点紧张。篡火班是黑戏班的老对头,班主也是个旦角名角,素来看不惯陈伶和陈宴占着茅坑。陈伶蘸了点胭脂,往唇上一抹:知道了。他心里清楚,这场戏不只是演给观众看,更是演给篡火班看的。陈宴正在勒头,闻言冷笑一声:来得正好,让他们瞧瞧,什么叫真正的旦角。他的语气里带着惯有的霸道,却让陈伶莫名地安了心。锣鼓声起,大幕拉开。陈伶先登场,水袖一抛,把初遇的娇羞演得恰到好处,台下的叫好声此起彼伏。陈宴在侧幕看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水袖——师哥的身段,还是那么经得起看。轮到陈宴登场,演的是魂归洛水的段落。他一开口,台下就静了,那股哀而不伤的唱腔,比陈伶多了点孤绝,像真的有位洛神在洛水深处回望。陈伶在后台听着,心里那点较劲的心思淡了,生出些别的情绪——原来两个人的光芒放在一起,不是谁盖过谁,而是像日月同辉,各有各的璀璨。戏演到高潮,甄宓与曹植诀别,陈伶和陈宴竟在台上来了段即兴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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