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轻轻呼出一口白气,语气温和而释然,“阿图伦川是个好地方,虽冬长苦寒,然山川壮阔,民风淳朴,你和中郎将既然远道而来,不妨多留几日?这里的雪原冰河都别有一番风味,权当散散心也好。”
祝昭展颜一笑:“好,那就多叨扰世子几日了。”
崔协温润地笑了:“何来叨扰?此地能见故人,亦是协之幸事。”
小院中。
拉麦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坐在了袁琢旁边,她双手托着红扑扑的脸颊,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远处雪地上那两个停顿住了的身影。
小院的木椅上,袁琢依旧一动不动。
只是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牢牢锁在雪地上那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上。
崔协的裘氅是朴实的银鼠灰,祝昭的身影是清雅的蔚蓝色。
拉麦的问话就在这时突兀地插了进来。
“你!看见她吧?”拉麦挡在他面前,指着祝昭的方向。
袁琢的视线被打断,他看到了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依旧在移动的小蓝点。他有些不解拉麦为何要问一个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但还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清晰地回答:“自然看得见,她就在那里。”
他甚至觉得拉麦的问题有点奇怪,她明明也看得见。
所以他问了:“你看不见吗?”
拉麦用力地点头,说:“我也看见她!”
接着,她又问:“你,和崔协,都看见她?”
袁琢英挺的眉峰微微蹙起,他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这个热情姑娘脑海中的想法。
“大家都能看见她。”袁琢礼貌地笑了笑。
“她好。”拉麦最后总结。
两个人的谈话就这般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回来了。
袁琢站起身,他迈开步子,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拂去了她斗篷肩头沾染的雪花。
而一直坐在角落木椅上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拉麦,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跳了起来。
她目标明确,直接跑向崔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又快又急的话语,一边说还一边兴奋地比划着。
崔协耐心地听着,偶尔也用她的语言回应几句,语速平缓清晰,拉麦听着听着,笑容更加灿烂,她用力点头,然后目光转向祝昭,那份热情瞬间也笼罩了过来。
“太好了!”拉麦几步上前,在祝昭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亲昵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摇了摇,“多住几天,住,好!”
祝昭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她的手被拉麦温暖粗糙的手紧紧包裹着,直白纯粹的喜悦毫无阻碍地传递过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崔协,眼中带着询问。
崔协接收到她的目光,立刻解释道:“我刚告诉她,你们会在这里多留几日,看看阿图伦川的冬日风光,她听了非常高兴,她是真心实意地欢迎你们,此间风俗是见远客盘桓,便是主人至乐。”
理解了拉麦的意思,祝昭反手也轻轻握了握拉麦的手,逐字逐句道:“多住几天,谢谢拉麦。”
拉麦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也很开心地笑了笑。
翌日清晨,天光未大亮,祝昭就被一阵轻快又带着点急切的敲门声唤醒。
门外是拉麦清脆的声音:“祝姑娘,看雾凇,好看。”
祝昭和一旁坐起来的袁琢对视一眼,就匆匆披上厚实的衣物和斗篷推开了门。
拉麦裹着鲜艳的棉袍,戴着厚厚的皮帽,一把抓住祝昭的手,不容分说地拉着她就往西边的河谷跑。
晨雾弥漫,丝绸一般,看不清朗,脚下的积雪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呼出的白气瞬间融入薄雾。
奔至河谷,豁然开朗,如临仙境。
澄蓝的天,轻盈的光,漂浮的雾。
河谷两岸无论是挺拔的白桦,还是虬劲的松柏,枝条被沉甸甸的冰晶包裹,形成千姿百态的琼枝玉树。
阳光穿透轻薄的雾,在冰晶上折射出无数细碎迷离的七彩光晕,仿若广寒宫。
“美吧?”拉麦得意地看着祝昭一瞬不瞬的神情。
祝昭愣愣地点了点头,阿图伦川当真是风光无限。
两人就这样并肩站着,过了许久,拉麦忽然转过头,看着祝昭,她磕磕绊绊地说:“你,教我。”
祝昭有些意外,收回目光,看向拉麦:“教你什么?”
拉麦的脸颊似乎更红了些,不知是冻的还是别的什么。
她指了指祝昭,又指了指远处的村落方向,然后非常郑重地说:“崔协看见你,我,想像你,让他清楚地看见我。”
祝昭微微一愣。
“清楚地看见你?”这个词听起来很熟悉。
他们来的那一夜拉麦好像问过她崔协是不是看见她,她没厘清拉麦话语中的逻辑,但是见她今天说的那般认真,那般郑重,祝昭隐约感觉不是不是简单的视觉问题。
“拉麦姑娘。”祝昭一字一句尽量让拉麦听清,“清楚地看见是什么意思?是眼睛看见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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