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被关上,屋里是昏暗的,萦绕着淡淡檀香,不浓,刚好驱散闭窗房间的闷。
落下的帷帐层层叠叠地垂在地上,遮住了帐后的床榻。
燕堂春轻轻推开门,就看到这样的氛围,呼吸一顿,走进来之后动作更轻地关上门,而后踮着脚走到帐前。
银红的帐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帐后的长嬴露了半张脸,明显是刚睡醒,双眼还半眯着。
燕堂春一怔,说:“我吵醒你了?”
长嬴哑声说:“没,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燕堂春说:“听说你受伤了。”
从燕堂春的目光看过去,帐子的颜色不深不浅,正好衬得长嬴挑帐的这只手瓷白如玉,圆润的指甲修剪平整,修长的手指半屈着拢开帘子,露出长嬴的整张脸。
长嬴的五官不比燕妃浓墨重彩,却清冷得动人心弦。大概是因为没清醒的缘故,她眼皮微垂,满目懒散,与平时的端庄整肃截然不同。
燕堂春咬着下唇。
长嬴还坐在床榻上,一手撑床一手掀帐,雪色的中衣与乌黑的长发对比鲜明。
当目光落在长嬴雪白的襟口,燕堂春呼吸一窒,下意识收回目光,却又不知看向那里,最后不知所措地重新看向长嬴的脸。
长嬴清了清嗓子,说:“表妹,给我倒杯水吧。”
屋里常备着热水,桌上就有,燕堂春飘着脚步走向桌子,又捧着一杯水飘向床边。
此时长嬴已经坐起身,把床帐拢了起来。她的中衣垂下,腰间空荡荡的。
喝完水,长嬴的声音恢复到往常的平静,说:“坐,在这里站桩呢?”
燕堂春飘到床边坐下,目光还不住地往长嬴腰间瞟。
长嬴蓦得一笑:“看什么呢?”
燕堂春霎时坐正了,欲盖弥彰地啊了一声:“我那个……看伤,看伤。你伤在哪里了?”
“腰间,”长嬴懒散地说,“被流矢划了一下,小伤罢了。”
“腰间能有小伤吗?”
长嬴笑了笑:“徐仪都不张罗着传御医,那就不算大伤。”看着燕堂春担忧的目光,长嬴指尖一动,说,“给你看一眼。”
燕堂春还没来得及说话,长嬴就已经掀开那一层雪白的布料,不多不少地露出一截侧腰,纤薄的腰身上线条明显,那是多年习武的痕迹。
但现在一道明显泛红的伤疤横在腰间,已经用药处理过,的确不严重,却无端地碍眼。
燕堂春伸出手指,轻点在腰身周围,说:“这是什么药?会不会更疼?”
“会更疼,”长嬴轻声说,“但药效很好。”
燕堂春不太高兴地说,“你为什么会受伤?”
长嬴说:“有人狗急跳墙罢了。”
燕堂春:“是昭王吗?”
长嬴没答,转而说:“你也找徐仪拿一盒药吧。”
“我又没伤,既不会作死,也没人丧心病狂地想要我死。”
长嬴抓住了燕堂春的手腕,轻声道:“是御医新配的祛疤的药。”
燕堂春一怔,目光顺着长嬴的手滑下去,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那是她当年为了救长嬴被流矢所伤后,留了许多年的一道浅浅的疤。
几年前演武场飞向长嬴的箭又一次浮现在眼前,当时身边兵荒马乱、利箭如雨,长嬴背对着那只箭,已经来不及转身。
燕堂春离长嬴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燕堂春至今都记得自己心跳如擂鼓的恐惧,当时的她想都没想地飞扑过去打掉那只箭,却不提防另一只箭钉向自己的心口。
长嬴转过身,瞳孔因为那只飞向燕堂春的箭凝成极细的一条线。
那是燕堂春第一次见到长嬴忙乱,当时的长嬴下意识揽住燕堂春的腰就往后退,两个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风声也纠缠在一起。
那一瞬间,时间都仿佛停滞了,燕堂春记得自己被带着腰后退的失重感。
那只飞箭擦过燕堂春的手腕与长嬴的发丝,钉在二人身后的旗杆上,箭羽晃动不止。
那日燕堂春被箭擦过的手腕血流不止,看到那一幕的长嬴脸都白了。
当时的燕堂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事,她被长嬴揽在怀里,只愣愣地看着长赢。长嬴自己身上也有伤,却捧着她的手腕慌神,完全不再有少年老成的庄重。
刹那间,燕堂春觉得自己死了也值。
后来御医看过之后用药止了血,安慰说并没有伤及要害。
手腕上自此烙下这道疤。
长嬴很愧疚,总是怜惜地抚摸它。
时至今日,燕堂春受过更多的伤,早就忘记了当时血流不止的慌乱。她轻描淡写地说:“这点疤算什么,不必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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