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在你手中丧命,琴酒你自己算过没有?你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于生命你可曾生出敬畏之心?可有想过这是上天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
正擦着枪的琴酒倏然转过脸,迎上赤井憎恨的眼。
“你是想用可笑的道德来审判我?当子弹穿过肉体时,圣徒与罪人的血一样会溅落,一样会从鲜活红艳变成干涸污秽。根本没有区别。你在这里道貌岸然的指责我,那么对那些,死在你手上的所谓罪人,你可有过一丝不忍?他们的鲜血是令你快乐还是悲哀?”
琴酒咔哒将枪上膛,兰惊呼一声捂住嘴。男人的视线转移,与女孩担忧的眸于微光中相遇。
“如果你们在等我忏悔,很抱歉,没有。而且永远也不会有。”
这是兰第一次听见琴酒的剖白,好像在意料之中。他就是这样的人,他的恶仿佛与生俱来,烙印在他的血肉中。他从不掩藏,也从不辩解,坦荡又无畏。
兰垂下眸,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感。如果是曾经的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反驳琴酒的话,可是如今她生出些不确定。
为什么?是因为自己身陷q组织?是因为受琴酒的教导偏了心志?还是因为自己不确定的未来?
宾加仰天大笑,“哈哈…琴酒你这话倒是合我胃口。赤井,你和你那些卧底联盟都是伪君子,在组织时任务可没少做。靠着一层官方皮就想洗白?你们本质上和我们也没区别。凭什么你们是圣徒,我们是罪人?”
兰只觉身边人吵的要命,她皱眉瞪了宾加一眼,男人胳膊上一处艳色令她微顿了眸光。
“宾加先生你少说一句吧。”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专门火上浇油。
“毛利兰你是不是傻?”
喷爽了的宾加再次调换目标。
“我说的侦探小子就是你男朋友工藤新一,你男朋友背着你和别的女人来往甚密,你真是有够蠢的,那么多年都发现不了。他们能联合这么久,其中最大功臣就是赤井秀一,你这个圣母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琴酒也是越来越没用,愿意教你这样没性格的女人。”
如果毒舌有段位,宾加绝对排名第一。兰甚至不明白他们三个人吵架,为什么会扯到自己身上。
“神经病。”兰不顾形象骂了宾加一句,起身坐到另一处树下。实在不想再掺和进三个男人之间。
奇异的是,自兰离开,三个男人也按下话题,不曾再有龃龉,仿佛兰真的是一种缓和调和剂。
他们只偶尔交流一些行动的注意事项,还有分配夜间巡视的顺序。赤井秀一包揽下兰的那份巡视工作,另两人均无异议。
临休息前,兰还是没忍住去找宾加,将手中伤药递出。
“你的手有伤,应该是藤蔓划伤的。也不知道那些藤蔓是否有毒。为了不影响任务,你还是清理一下吧。”
宾加没有接下药,挑眉质疑,“你会这么好心?该不会下了毒吧?”
“谁会比你更毒?这里就你最会耍阴招。心眼和你的玉米须头发一样多,你喷出的口水都能毒死一地花花草草。”
兰不留情的回怼,实在是这人说话太讨厌。
“你爱用不用。”
兰直接将伤药摔进宾加怀中,转身大步离开,可踏出几步后又迟疑地停住。她缓和了心情,吐出一口气后再次回转身体。
“宾加先生,其实我一直欠你一句谢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葬身大海。”即使现在的她身不由己,也比没命的强。纵使宾加心存恶意,可救了她也是事实。
宾加见女孩来来回回,面色不停变化,颇为有趣。他握住手中药,眼珠一转,起了逗弄之心。
“救命之恩不是这么报的,毛利小姐是否诚意不够?”
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宾加,兰来之不易的感激之情如雾般散去,她努力克制住踢人的冲动问道:“那你说怎么样才是有诚意?”
“应该”宾加靠近一步,他垂着眸,微光下的眼线格外醒目。目光游移,不知在她的脸上看什么。
兰不躲不避,拳头已经攥紧,这个人要是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她一定赏他个好果子吃。
“毛利兰。”低沉男声穿过阔叶,琴酒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你的枪检查了没有?离开武器那么久是我教你的吗?”
“是,对不起,我马上去检查。”兰的拳头舒展开,一秒变回乖学生,跑回自己的休息处。
宾加收起逗弄的心,正了面色,“你真把她当学生?小心被反噬。”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在我看来你远比她危险。现在是你的巡逻时间,好好做你的工作。”
琴酒冷眸剜过宾加,不再多言返回自己的位置。他看了眼垂叶榕上的兰,女孩正抱着枪蜷缩着身体,面容被枝桠掩住。
赤井如雕塑般坐于树下,目光如炬直勾勾与他对视。琴酒也不搭理,阖眼休息,只是他的手一直不曾离开过枪柄。
短暂潮湿的月夜转换成薄雾氤氲的黎明。四人继续奔赴,只用半天时间就到达目的地。重峦叠嶂中,水库被温柔环抱,湖面澄澈如镜,映着天光云影。
四人再次蛰伏于浓绿中,直到墨色在天际翻涌,宾加放出背包里的仿生鸟,鸟儿带着四人的期许飞出雨林。
潜入
仿生鸟混在一群晚归的鸟中掠过灰光的水面,飞向高处的水库管理楼。实时数据传送至四人电子腕表。
待管理楼摸排完毕,仿生鸟再度振翅高飞,穿过破败的湿云,冲向地势稍高的另一栋建筑。反叛军首领拉姆正居于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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