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得极快,瞬间分析出利弊:“右边那条树多,能挡视线,或许能找到藏身之处。”
说完,他没再犹豫,选了右边的山脊,转身就走。
“喂!你等等!”暮芒下意识想追上去,却被旁边的妖兽拦住。
其他弟子面面相觑,看着季珩毫不犹豫的背影,又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妖兽,终于有人咬了咬牙,跟着季珩往右边跑。
也有人选择了左边和中间的山脊,很快,二十几人分成三队,在妖兽的“护送”下,朝着雪山深处跑去。
狼王站在巨石上,看着那些仓皇逃窜的身影,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迹。
它要的就是这样——让他们在绝境中互相猜忌,互相抛弃,最后在恐惧和绝望中耗尽灵力,成为它最好的补品。
而那个叫季珩的少年……
狼王看着右边山脊上那道石青色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这小子够冷,够狠,够自私,倒是和自己年轻时只是一阶妖兽时有几分像。
就是不知道,他能跑到哪一步。
雪山深处,风雪越来越大。
季珩沿着右边的山脊快速奔跑,雷灵根灵力运转到极致,脚下的积雪被踏得咯吱作响。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等任何人,甚至在一个师弟跟不上、被雪狼追上时,都只是脚步顿了顿,随即更快地往前跑。
这人都死了,那自己就该跑得更快了!
愧疚?同情?
那都是奢侈品。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活下去,等师尊来救他。
至于其他人……
季珩的眼神冷了下来,剑光一闪,劈开挡路的树枝。
各安天命吧。
忘本
南疆山的雪越下越烈,鹅毛般的雪片被狂风卷着,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右边的山脊远比季珩预想的更险峻,脚下是结冰的陡坡,稍不留意就会打滑,两侧是刀削般的悬崖,深不见底,只有偶尔突出的岩石能勉强借力。
季珩的石青色身影在风雪中如一道闪电,雷灵根灵力在脚底凝成薄雷,每一步落下都带着细碎的噼啪声,既防滑又能提速。
他几乎跑在了最前面,身后跟着的几个修士早已被甩开老远,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惨叫。
“季小友!等等我!”身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呼喊。是来自联盟的张姓修士,金丹中期,刚才在山脚下还跟着他跑,此刻却被一头二阶雪狼追得狼狈不堪,右腿被狼爪划开一道深口,血染红了雪地。
季珩脚步未停,甚至没回头。
“季小友!救我!我知道前面有个山洞可以藏身!”张修士急得大喊,试图用信息换取生机。
季珩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风雪模糊了他的脸,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淬了冰的刀子。
张修士见状,以为他要出手相救,连忙挣扎着往他这边爬,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话音未落,季珩忽然动了。他身形如鬼魅般窜到张修士面前,不等对方反应,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人用力提起,让其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
“你……你要干什么?”张修士脸色骤变,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季珩没说话,只是手臂一甩,将他朝着追来的雪狼扔了过去。
“嗷呜——”雪狼被突然飞来的“猎物”激怒,猛地扑上去,獠牙瞬间刺穿了张修士的喉咙。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骨头被嚼碎的脆响。
季珩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雪狼被张修士的尸体缠住,他才转身继续往前跑,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山洞?谁知道是不是陷阱。与其浪费力气救一个累赘,不如用他换点逃跑的时间。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懂了。
跑出去约莫半里地,前方雪地里传来微弱的呻吟。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修士,穿着望月城修士联盟的灰衣,右腿被滚石砸中,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正抱着腿哭。
“季大哥……我的腿……”小修士看到季珩,眼里瞬间燃起希望,“你能不能……能不能扶我一把?我,我实在,实在是跑不动了……”
季珩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小修士被他看得发毛,却还是哀求道:“季大哥,求你了……我不想死……”
“不想死?”季珩蹲下身,指尖在他受伤的腿上故意用力碰了碰,小修士疼得惨叫一声。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残忍,“你的腿伤成这样,留着也是拖累。”
小修士一愣:“什、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还有点用。”季珩站起身,环顾四周,很快看到不远处一棵歪脖子树。他弯腰抓起一把雪,猛地塞进小修士嘴里,堵住他的哭喊,然后拖着他弯曲的腿往树边走去。
小修士拼命挣扎,眼里满是恐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季珩将他绑在树干上,又撕下他的衣襟,让他的皮肤暴露在外。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似的。
“放心,”他凑到小修士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会吸引不少妖兽,这样我就能跑得更远了。”
小修士的眼睛瞪得滚圆,泪水混合着雪水往下淌,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季珩直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风雪中。
没过多久,几头雪狼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而来,朝着绑在树上的小修士围了过去。凄厉的呜咽声很快被风雪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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