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遇泪盈于睫,因为心脏憋窒,他青紫的唇瓣微微张开,一边用力呼吸,一边哽咽。
脸颊、脖颈,还有后背全是细密的冷汗。
被抱起来,身体失去支撑,脑袋无力后仰,软软地靠在我肩膀上,眸光涣散,呼吸面罩上水雾蒸腾。
顾忌他后背的软针,我试探着坐直身子,支撑他趴靠在我怀里。
耳边的喘息声更重了几分,江亭遇难受得厉害,不得不闭上眼缓解。
我看得心里难受,低头轻蹭他紧蹙的眉心,这一次他没力气躲开,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些。
“对不起,我刚刚说话语气太生硬了,阿遇原谅我好不好?”
江亭遇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又颤抖着闭上,“…不…要……”
断断续续的声音,中间夹杂着他粗重而艰难的呼吸。
“道歉…没有赔礼…一点…一点也不…诚恳!”
闻言,我有些无奈,但又怕刺激他,只能顺着往下说,“那阿遇想要什么赔礼?”
“什么…都…可以?”
“当然。”
江亭遇重新掀起眼皮。
我快速补充:“除了跟着我去剧组,其他都可以。”
这个回答并不合他的心意。
眼眶里的泪水再次汇聚,直到兜不住溢出来,江亭遇紧抿唇瓣,开始挣扎。
我赶忙环住双臂,避免他挣脱身上的管线,小心解释:“先不说这次拍摄要辗转好多个地点,期间还需要搭乘飞机,你心脏受不住……”
“我…可…以…”
他挣扎的动作慢下来,喘了口气,红着眼睛坚定地与我对视,“我可…以,你答应…给我…奖励的。”
我好笑又好气,“你当初提起奖励这件事,就是为了今天?”
江亭遇撇开头,无声默认:“反正你…别想…丢下…我!”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乖乖…待在酒店里,不…打扰…你工作…褚聿…褚聿也…会同行,你就让…让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不好”,我狠了狠心,拒绝他的请求,“剧组忙起来,根本不分昼夜,我怎么放心你自己待在酒店里,所以阿遇乖乖待在北京,等我工作结束第一时间飞回来见你,好不好?”
“那你就…放心我一…个待在…医院、待…待在家里、待在…公司吗?”
“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的,我已经跟公婆他们商量好了,我出去工作的这段时间,你先回老宅住一段时间…”
话音未落,他虚软的手撑住我的胳膊,试探着借力,想把自己摔到床上。
彻底拒绝沟通的架势。
“阿遇……”
我被他吓得险些魂飞魄散,本能地伸手拉他。
江亭遇动作更快,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摔倒在床上。
身上的管线脱落大半,他上半身蜷曲着,双眸紧闭,面色痛苦,呼吸面罩歪斜,扭曲在一起的下肢正不住弹跳。
心电监护发出尖锐的警报,医护推门而入,病房瞬间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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