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小手,努力地托举着那对她而言还是有些分量的岩浆球,小胳膊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汗,却咬着小牙坚持着,“十!十一!……”
下午,她会主动要求莉莉丝用魅惑之力编织出一些虚幻的、带着微弱精神干扰的“小障碍”——比如会突然改变颜色的光点,或者发出轻微噪音的幻影。
“莉莉丝姐姐!再来!薇娜不怕!”她站在一片被莉莉丝力量扭曲了视觉感知的区域里,努力集中精神,试图分辨真实与虚幻,锻炼自己的意志力。
她甚至还让木偶管家给她找来了深渊版的“草药图谱”——虽然大部分是狰狞的魔植,煞有介事地翻看着,指点着那些扭曲的图案,嘴里念念有词:“这个,苦的……这个,吃了会肚子痛……不怕不怕,薇娜勇敢……”
整个城堡都因为她这份积极得近乎悲壮的“锻炼”而弥漫着一种既心疼又肃然起敬的气氛。
莉莉丝看着她举岩浆球时颤抖的小胳膊,常常忍不住背过身去擦眼角。
格罗姆每次凝聚小球都小心翼翼,生怕温度高了一点点烫到她。
奈文摩尔移动影子的速度慢得像蜗牛爬。
然而,与莱月薇娜的积极备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堡真正的主人——阿莱斯特·克劳狄乌斯的状态。
如果莱月薇娜像一只准备迎接风雨、勇敢扇动翅膀的小蝴蝶。
那么阿莱斯特……就像一只被关在滚烫铁笼里的、焦躁暴怒的深渊巨兽。
而且还是一只被强行拔掉了爪牙、只能无能狂怒的巨兽!
他不想在薇娜面前表露出来。
当莱月薇娜举着岩浆球,小脸憋得通红却眼神坚定地看向他时,他会勉强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点点头:“嗯,薇娜很棒。”
声音低沉,听不出异样。
当莱月薇娜在莉莉丝的幻境里努力分辨,小脸满是认真时,他会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看似平静地落在她身上。
当莱月薇娜捧着她看不懂的魔植图谱,奶声奶气地说着“不怕痛”时,他会伸出手,揉揉她的发顶,动作依旧轻柔。
然而,一旦莱月薇娜被莉莉丝带去午睡,或者被奈文摩尔用“阴影故事”哄去休息,阿莱斯特周身那强行压抑的平静假象就会瞬间崩塌。
他的焦虑和暴躁,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急需一个喷发的出口。
而除了薇娜,整个城堡,甚至城堡外的世界,都成了他无差别迫害的目标。
他就像一头被彻底激起了护崽本能、领地意识爆棚、看什么都像潜在威胁的雄狮。
莉莉丝首当其冲。
“这周的边境巡逻报告格式混乱,重写!”
阿莱斯特冷漠的声音砸在刚刚哄睡莱月薇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魅魔护卫长头上。
报告格式是深渊通用了几千年的标准格式,莉莉丝敢用魅魔的角发誓自己写得完美无缺。
“是……领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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