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人家早已经活成了老精怪了,笑眯眯地看着宇超,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洪葡萄”这个名字实在太容易记忆,他忘不掉,从前总听儿媳抱怨。
自从宇超来了香港,这名字倒也从儿媳口中消失了,他本以为宇超已经忘记了那少女。
“你要跟我说的不是余庆的生活,而是余庆的少女。”
宇超看着爷爷这张面孔,觉得那气息颇为眼熟。他在记忆中寻找了半天,忽然如梦方醒。
这气息明明就是当日的陈天明,那个什么都能看透的陈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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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超将过去的一切,他的痴心,他的背叛,儿时的好时光,长大后的苦恼,他在土地公面前的誓言,东京的偶遇,还有那些信件都向爷爷娓娓道来。
“刻骨铭心的爱,伤心欲绝的误会。”
絮絮叨叨一个早上,爷爷一句话就给他做了总结。
“阿公,你字字珠玑。”
“每个男人年轻时都经历过这样的一段,永远是心底的痛。可是与之生活的却偏巧是另外一个。”
爷爷爷想了想,自己又改口说,“或是另外的几个”。
宇超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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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大陆工作。事实上,已经找好了工作。去广州。”
“为了这一株红葡萄?”
“除了她,还能有谁?”
这样念念不忘。爹娘都不顾了,只为了这一人。爷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那么,她也还念着你吗?”
“日夜苦苦寻找,最近刚寻获她的踪影。”
“哦?在做什么?”
“在做…”
宇超卡了壳。他想起家乡那些族中长老,个个都是老派人,还活在旧社会似的,总把“戏子”两个字挂在嘴边。他们是断看不上演员这个行当的,他怕爷爷也会这样。
可是必须合盘托出,他没有退路。运了一口气,才说出,
“葡萄是个演员。但是只是拍一些音乐录影带或者广告。”
他忙不跌地暗示给爷爷听,葡萄并没有演出过亲密动作,伤风败俗。
却没想到爷爷在异乡度过半生,早已开明许多。
“自食其力,靠自己双手双脚赚钱,没什么可丢人的。可有她照片?”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如此勾魂摄魄,过了这样许多年,大环境换了几番,他的孙儿还要再续前缘。
宇超欣喜,忙去房间拿出收集的那些葡萄的广告照片给爷爷看。
祖父端详了许久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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