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家,季、尹、金、梅均受国公爵位,又有官职实权在身,最低不下正三品,三司会审没什么大问题,最严重的是朝堂大殿上三家一同发难,是又有一番针锋相对的景象。”
“那两位将军是犯了什么事被借机灭口?”温离颇为好奇,心里有了一半的答案。
温离的问题,景司沅认真琢磨过,这二位将军虽谈不上出众,爱酗酒、走烟花柳巷,毕竟是世家公子哥,年轻时就风流成性,如今已是到了不惑之年,养出一身的坏毛病,但没做过什么至于丢掉性命的事,琉火杀了他们,像是受意而为之,与杀周校尉时截然不同。
景司沅想了顷刻,道:“罪不至死,这事恐怕只有琉火心里清楚。”
温离倒不这么认为,他边把白纸摆得工工整整,边问:“谁派他们来的?”
“南衙十六卫只听从陛下差遣。”景司沅眼神落在垂眸摆弄纸张的温离身上,打量着,想听听他究竟要说什么。
“当真如此,那便是陛下要杀他们。”温离温声道。
景司沅瞳孔微张,不安分的那点烛光趁机钻进他的眼里摇曳多姿,他不解道:“琉火是摄政王的人。”
温离对于自己接下来说的,其实没什么把握,大都是猜测,南晋朝堂局势他并不了解,其中的错综复杂,他也一无所知,放在平时他不会多言,今晚会说当是临别前的闲聊。
他道:“无论谁的人,只不过恰好是琉火,恰好是摄政王,换作他人一样可以,只要武艺高强,时机正好。”
时机正好。
景司沅经温离点播,模糊的思路在脑海中稍纵即逝,“皇兄要杀他们,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里边的各种,都需要你花心思去拆解。”温离道。
“你同我分析分析。”景司沅坐下,请教道。
“不过是温某的揣测,王爷其实不必放在心上。”温离从笔架取下一只毛笔,执在手中。
景司沅不乐意道:“人被勾起了求知欲,便要摸透个一二才能抚平。”
温离笑话景司沅,“王爷用词独到,有自己的风格。”
“你也说了,要担君之忧,我洗耳恭听。”景司沅不接温离的玩笑话,道。
温离放下笔,先同景司沅把这事捋清楚,再写认罪书,“天子朝臣,关系妙不可言,最忌讳什么,王爷懂。”
“位高权重!”景司沅懂,“以前未曾察觉皇兄对京四家有这般顾虑。”
“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为天子如此。”温离语气平平,“在权臣面前不能显露半分杀机,京四家乃南晋先帝册封的国公,又有职权在身,其国公之子又手握十六卫中一卫的领兵权,言面说是直属天子,可,天下哪一个兵不是天子的兵?史册里却不缺起兵造反的一笔。”
景司沅懂这道理,依皇兄的性子,这事重大,该是早前就决定了,但是连着他都瞒。
“皇兄继位三年,身在其位手无皇权,我以为他还不到动京四家的最好时机,所以没与我提起过,没想到,一出手,我都蒙住了。”这事在景司沅的意料之外,又在该发生的情理之中。
温离道:“当下便是最好的时机,借摄政王的凶刀取他们的性命。”
景司沅茅塞顿开,“我小瞧了五哥的杀伐魄力,他从不是畏首畏尾之人,他只是性子太过沉稳。金家和尹家同时痛失爱子,他们或许会发觉皇兄隐隐的杀意,却不能在朝堂发作,这是以身殉职,是何等光荣之事,皇兄会把明面的事仪做到滴水不漏,告诉京四家,他定不会辜负了他们的忠义,实则是在敲山震虎,让他们睁大眼睛瞧清楚,他们头顶上的是谁。”
这一计使得太好,干脆利落,又找不着破绽。
“不过琉火此举让我实在是震惊,没有摄政王的指令,他胆敢杀了金,尹两家的嫡子,给自己主子无端拉了仇恨,成全了皇兄。摄政王与京四家并无什么往来纠葛,这两条人命是彻底让他们对付上了。”景司沅不知该不该替景司忆暗喜。
“那都是后话,我把罪顶了,他们只得恨得牙痒痒,又无计可施。”温离指尖敲着桌面,“进了京,谋逆的罪便不攻自破。这次的点子若不是你皇兄的计策,那他身边的能人手段了得,用的同时得防着点,谋臣比权臣难对付,这里边还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景司沅摇头,“不在皇宫一年,难说是谁的法子,当初离开时,我还未见过皇兄身边有什么谋略臣子,不过你的话我记住了。”
“你也不必想的过多,兴许是我疑心。”温离难得的安慰道。
二人聊了将近三个时辰,景司沅把该交代的事说清楚,便不再打扰,相互作揖拜别,显了几分珍重之意。
温离赶在天光乍现前把认罪书写好,摁上一抹印子,如笔墨纸砚上生出的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
他在窗沿望着天边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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