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该是用来炸自己的后院。”温离强打精神,不露声色道。
“温大人风趣,”张时岂一笑,脸部的肉拧了起来,痛惜说:“这炸药我等可是费了两年的功夫才囤积得这么点量,最后竟没用到正途,实乃百密一疏。”
“那可真是可惜了。”温离说着,把手炉放回桌面。
张时岂睨了一眼它,继续看着对座的温离,“手炉凉了,我唤人给您添些新炭。”
“不必。”温离后仰靠着椅背,避开微弱的烛火,将面目隐没于黑暗,不给对方继续窥探的机会。
张时岂看不清烛光后的人,稍微挪动肩头,依旧自若道:“温大人当年能得君上青睐,一步登堂,必定是位七窍玲珑的妙人,又怎会揣摩不出鄙人的把戏和意图?我猜大人心里是有个底了。”
“高看温某了,”温离双手交合,尽量缓和着语调,“各位不辞艰辛布局,岂是温某肉眼可破的。”
他温声和气说:“温某话就挑明了,我不知你找我有何目的,但你知我失忆,所以尔等若不能吐露真言换得信任,我是万万不会与之为伍,丢弃梅家于我的一丝恩情。”
“你既然能得知那位宁将军亲信的消息,自然也会从别处知道我身处何种境地,温某如今能够安然苟活全靠这身皮囊。”温离面露怯色,似是害怕惹祸上身,说:“你们是办大事的人,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我不愿冒这个险,还请放温某一马。”
温离的抉择,在他人看来是经历一番人生大起大落后的人之常情,活的小心谨慎并没有错。张时岂眼眸微敛,夷由着温离的一段说辞,显然对此不太相信。
张时岂从前不曾结识温离,温离的那点事迹大多是从他人口中听来的,这人脾性如何,张时岂拿捏不准,对此亦是将信将疑。张时岂素来疑人不用,但碍于宁青泽的命令,到底是要给温离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张时岂身材肥胖,稍微动一下身,太师椅都倍感压力地响,他端来茶盏呷了口已经发凉的茶水,“温大人的性子变了不少,宁将军怕是要失望了。”
“或许吧。”温离在暗处垂眸道。
张时岂扭动脖子,望着窗户纸的微光,“天要亮了,”他捋着柔滑的狐皮,“温大人跨过这道槛,便能迎来新的一天。”
温离陡然撑椅手起身,脑袋神志不清地踉跄倒了回去,他捂着额面质问:“好个卑鄙小人,张时岂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张时岂倒着茶壶里的水,缓缓说:“温大人拳脚了得,戒备心强,不愿喝我这粗茶,我便只能在手炉里燃了迷烟,混着檀香的味道,料您定辨别不出。”
“这局看来是我胜了。”张时岂听着流水声,稳操胜券般道:“温大人有心偏向南晋,与我等已是殊途,既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那自然是没有放过的道理。”
温离手掌撑住桌沿勉强站起,虚晃的烛光映着身影飘忽不定,他强撑气息说:“要杀人灭口了吗?”随即冷笑一声,“也好,温某早已生无可恋,容不得我苟延残喘,那便死了一了百了,断了与这世间的种种纠缠。”
张时岂稍抬下颚,脸上的笑倏然消了,盯着温离不语,片刻才道:“宁将军不知温大人现今状况如何,念着要在这场争斗中保你周全,我等自不会违抗将军的命令,再者,我何曾说过要杀您?”
温离四肢提不起劲坐回了椅子,眸光流转间道:“你想怎样?”
“温大人只需顺从我等安排,待大事有成再由将军处置。”张时岂说:“我会将您今夜的言行一一禀报将军。”
张时岂言下之意就是把温离的生死交由宁青泽决断,而温离又岂是坐以待毙之人。
“那批火药是要作破门之用,你们要炸宫门。”温离抛出诱饵,“强闯皇城需要兵力,你们哪来的兵力可用?”
“温大人天资聪颖,但这不是您该忧心的问题。”张时岂肥胖的身躯站起身,屋子内的光线都黯淡了许多,他拢衣道:“您且想想怎么在君上面前保住自己的性命吧,宁将军断然不舍处置,可这天是君上的。”
温离看着蜡烛燃尽,一咬牙说:“这事你们有几成把握,即便事成,黔渡和灵朔两地大军得知京城沦陷的消息,不出几日必然大军直驱而入,届时这场谋事便功亏于溃。”
张时岂拉开太师椅,走到温离身侧,俯视道:“九成,剩余的一成得看温大人能否愿助我等一臂之力了。”
“你要我做甚?”温离瘫坐着,眼皮子也不抬地问。
“杀了南晋帝,南晋帝死皇宫势必乱作一团,届时攻入皇城再合适不过。”张时岂端起原先侍从为温离斟满的一盏茶,递去温离眼前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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