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飘着雪,马车缓缓停在金凤仙楼前,这回五匹马拉着的真真是位显赫的贵人。门口招呼的小厮不敢怠慢,见着马车就谄媚地迎上来,都城里几乎无人不知兴安伯,皇帝跟前的新红人,尽管都晓得是贩官鬻爵,但架不住“有钱”二字啊。
钱啊,谁不喜欢呢?
小厮笑脸相迎,年轻的车夫不搭理,车厢里也没动静,俩人笑得脸都僵了,搓着生冻疮的手缓解尴尬。
温离一柄折扇顶开雕刻精细的窗户,探了头出来,小厮忙冲他哈腰问安。
“李爵爷安好。”
“嗯。”
他没去瞧眼皮底的两小厮,而是觑着后头富丽的门面,金凤仙是玄都头等消金地,吃喝嫖赌洋洋囊括,这些可都不是什么良善生意,能在天子脚下做得风生水起,其背后之人铁定是个有头有脸的。
他拍拍车壁示意走,然后把脑袋缩回里边,杵着的小厮们眼巴巴望着马车渐行渐远。
“虽说看不起做生意的,不过到了‘钱’字跟前,任谁都得低这个头。”他扇首一下下敲打另只掌心,轻嘲道,“就是不晓得它养的是哪位达官显贵了。”
林兔披着氅,握着热乎乎的汤婆子,斜眼目光穿窗看路过的街景,沉吟说:“金凤仙是陆家产业,管事的是嫡长子陆赟,其母乃是先帝长女,陈雲的姐姐,明德长公主。”
“陆赟的爹做了驸马。”
“嗯。”
温离不免寻思起是何种身份竟能与当朝长公主拜堂成亲,他一把抓住扇首,“陆家之前便是经商的?”
林兔收回视线,觑温离道:“听说是打北边搬来的,有点家底的生意人,在玄都落脚起家。”
“有点家底,是怎么攀上枝头凤凰的?”温离有种听好戏的八卦心理,天家的公主是不会无缘无故嫁去平头百姓家的。
“说是救了当年外出寒山寺上香的洛老太妃。”林兔细想打听来的消息,道出了个还算震惊的事,“明德长公主便是洛老太妃的生母。”
温离默了,听着街边的吆喝和喧嚣,须臾后方道:“于是就将高高在上的公主许给了一个低贱的商户,也不觉着被掴了面皮,折辱了。”
林兔是摸不透当官的心思,秉着自己的猜想说:“怕是另有目的,陆家起初到玄都的家底根本不足以做到如此大的生意,不是宫里有帮衬的,就是洛家私底下撑腰。”
温离偏眸,在摇晃中睥视对座靠里的位置,打趣道:“林大夫自从改学商以后,想法也越来越大胆了。”
“你就别拿我耍嘴皮子了。”林兔有点脸热,最受不得提上嘴里被逗引。
温离抿嘴笑,想的是别出,“及冠是不是要取字了?”
“还有些时候,不急。”
“要急的,自个的事都不急,那还能急什么?”
话音一落,马也跟着缓缓停了。
二人对视,温离搁着厢门问驱车的莲净,“怎么回事?”
莲净斗笠的帽檐一提,露出一双眼,瞅着前边也驶停的马车,拉的是两匹马,挂着北都侯府的牌,抬声喊道:“主子,是北都侯府的马车挡道了!”
温离心一激灵,像被拨动的琴弦,情就这么不争气地动了。他顿顿,是做了思虑的,嘴上狠道:“过不去就叫他们让开!”
“是。”
莲净领命,执鞭的手冲前方相向的马车挥动,扯嗓子呵,“闪开!”
驱车的是风荷,同样戴着斗笠,玄都的风雪大,出门都要遮一遮。熟人相见,没有把酒言欢,他听见了但没照办。
“靠边些,不要冲撞了人。”车厢内传来声音。裹得严实的梅鹤卿也捧个汤婆子,晓得那头马车里坐的是谁,眸子直勾勾盯着飘动的窗帘。
风荷调动马,照着意思做了。
莲净喝一声,马车慢慢行过来。
梅鹤卿聆听着车轱辘碾过细雪的响声,这短促里,周围的杂音都消失了。
车带起的风撩动起帘子,他循着缝望,只有冷硬的车壁。
兴安伯仗着有钱目中无人,当街下北都侯脸面的事不出一个时辰就由着耳目传入了洛晟的耳朵里。是李鵺做的出来的事,没封爵就敢乘五匹马的车进都,区区一个病恹恹的侯爵,还是个质子,就算是大一等,也入不了眼。
“像是在找铺子。”祁岑禀道,“走的都是人流大的街市,就慢悠悠地转,偶尔下来往铺里走。我问过了,进过的门店都有转手的意思。”
“做生意的,去哪都不忘了赚钱。”洛晟没琢磨出怪异的地方,一切挺正常,他思量了片刻,祁岑就候了片刻,“往后不用跟了。”
祁岑拱手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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