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如何拿下太恒的,竟一点风声也未传出来?”
温离说得甚是轻巧,“偷的。”
祁琰微皱眉头,“如何偷?怎么偷?”
“出其不意便偷了。”
祁琰自知不论怎么问,温离亦不会如实告诉他,他转而说:“你们把太恒百姓全杀了?”
温离像听了个笑话,鼻尖漏了一声笑,“不反抗自然不杀,即便到了缺粮的时候,也只会要米,不会动他们的。”
“当真不杀?”祁琰慎重地问,“你们不会屠城吗?”
“如果屠城能换来更大的利益,可以纳入考虑的范围之内,但几乎不可能。相较正面迎战,损失兵力,选择牺牲最少的办法才是我们目前最可取的,当然,前提是不反抗。”温离扇着风,一副沉稳自若,手到擒来的模样,仿佛对每一座城都志在必得。
“我要如何去相信你所说的。”祁琰手心攥着的可是兴州一整城百姓的命。
“你要抓我,是为了谈投诚条件的?”
“你出钱养着梅家打天下,往后势必能分一杯羹,与你谈正合适。”
温离爽快道:“说说看。”
祁琰收到魏州沦陷军报后,反复斟酌了很久,朝廷调离了各城兵力集结北边抗击匈奴,兴州眼下的兵力与魏州兵力大差不差,即使顽强抵抗,也守不住城门,那他为何不找一个适当的时机与对方谈判,争取不伤一兵一卒一个百姓。骂他叛贼也好,懦夫也罢,他全都受着。
“我要你不伤城中一人性命,不烧杀劫掠,不欺辱妇孺,今日的兴州是何样的,来日你率兵踏入依旧要如今日一样。你们能做到吗?”
温离并起扇叶,一下一下拍打着光洁的后颈,少顷,说:“还有吗?”
祁琰抿着唇,静默了会。
“可以答应你。”他话锋一转,“但我也有条件。”
“我知道你轻易承诺一定有别的要求。”
“兴州城的兵马全数换成我们的人。我这人除开枕边人谁也不信,纵然留了自己的人手也还是不放心,所以有些话我得预先和你讲明白了。若是我们走后,城内有人闹事,或者有谁起了占领兴州的歹念,你却纵其不管,届时别怪我杀人不眨眼。”温离要撂狠话,“我办事从来最爱永绝后患,祁大人要好自为之,莫辜负我的信任。”
祁琰绷着脸,与虎谋皮从来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而他的要求仅仅是希望战火莫要波及兴州城的百姓,因为他是这里的父母官,他要为其担负责任。
“狠话一般都不好听,但我这么说也是望你不要给我添麻烦。既然一州的父母官还在,扰乱太平日子的,你总得管好,不然留着你也没用,对不对?你们刺史那呢?这是你自个的决定,还是刺史的意思?”
“他死了。”祁琰的神情很平淡,像素日的闲聊,“死在小妾的裙摆下,传出去不好听,我便一直瞒着。”
温离的错愕眨眼消失殆尽,快得捉摸不住,他调侃道:“你倒是会给死人留分情面。”
“对了,”他眉梢笑意未尽,“前些时候抓的人是不是能放了?”
祁琰当然清楚温离口中说的是谁,“我起初还不确定你的身份,昨日见你进了米铺,一整日未走,我便心里有答案了。那铺子是你们在北楚的粮店,用来传递消息与低价收购农民粮食的。抓进去的人完好无损,等军队入城,我就放他们出来。”
“祁大人知道的真多。”
“祁岑在信里同我提起过你,‘李鵺’生意遍布天下,在北楚有铺子有买卖很正常。”
“你多留了心眼。”
祁琰谦虚道:“只是推测,若不是百姓报官,我兴许至今还尚不知情,也不会利用它来试探你。你知道为何会有百姓来上报官府吗?”
温离没接话。
“因为收成不好,加之战乱不休,粮食会变得越来越金贵。战火所到之处,那里的田地都是寸草不生的荒田,恐怕有一天,即便有钱也难买到一粒米。可你们还要大量买走兴州的粮,这就是在买他们的命。”祁琰叹声气,“他们心中不平,就告官了。”
“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没有不公平。难道兴州粮仓还不够百姓几年的口粮吗?”
“粮仓早空了,前刺史倒卖,仓库内一粒米也没有。”
温离有些无言,不曾想兴州内部烂成这样,“打仗要军粮,我得先为我的士兵考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扣押的那批粮食依旧要还给我,不管你抽了多少用在了这些流民肚子,剩下的,我一定要带走。”
他态度坚硬,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官府不是还有库银么?花钱从别的州城调。”
“早前打算挖渠引水解决土地干旱的问题,方发现粮仓和库银已经搬空,也正是前刺史不批动工条子的原因。百姓以为是上边的官心疼银子,实则尽数中饱私囊,抽不出一枚铜板开销在他们的身上了。”祁琰企图说服温离,“这也是为何会动这批粮食的原因,兴州真的拿不出了。今年再不解决干旱,来年会比今年更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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