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疏眠穿上那双明显是男款的拖鞋,接过江叙递给他的,装着热水的玻璃杯。
虽然是第一次进入这间屋子,但他一时间有种自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的错觉。
然后他一转头,看到客厅边供奉着的遗像,他才如梦初醒般抖了一下,杯子里水溅出来,滚烫地滴在手背上。
“嘶……”他吸了口冷气,勉强维持着镇定,没有把水杯砸在地上,而是稳稳地放在桌面,才转头看向江叙。
江叙平静地看着他,眼珠子漆黑,一点光也看不见。
跟送葬的纸扎人似的。
柳疏眠是江叙的班主任,教物理,是个唯物主义者,一向不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这会儿倒是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见到纸人会害怕。
因为他明明和你很像,却总让你觉得,有哪里异样。
“老师,麻烦把门关上。”
江叙的声音忽然响起,几乎让他悚然一惊。
“啊,好。”
柳疏眠带上门,门自动落锁,发出一道“咔哒”声。柳疏眠深吸一口气,再次扬起笑容,他的皮相在教师这个队伍里算得上拔尖,眼角微微向下,显得毫无攻击性。他今天来之前特意吹了头发,穿了身驼色的风衣,还用了一点偏暖的香水,应该可以让病人在面对他时更加放松。
“已经快十点了。”柳疏眠轻咳一声,恢复了讲台上游刃有余的样子,习惯性地对自己的“学生”作出安排,“午饭我来做吧,我看看厨房里有什么菜,江叙,你吃完午饭再休息一下就可以去学校了,下午你放学回来之后我再走。”
柳疏眠刻意忽视那张遗像,确认了下房子的布局后直接往厨房走去。他把外套搭在沙发上,撸起袖子露出肌肉匀称的小臂,“你妈妈,还在房间里休息吗?”
江叙的目光蜘蛛似得爬过那一片皮肤,他别开头,眼底的肌肉细细抽搐了一下。
他应了声,目光又转回来,看到柳疏眠已经将他的围裙围在身上,正反手背到腰后打结,围裙的系带勒出柔韧的腰线。
江叙看着,突然一扯嘴角:“老师,我去学校之后,你会寸步不离地守在我妈妈身边对吗?”
柳疏眠正从冰箱里拿出鸡蛋,闻言一愣,他当然是这么希望的,但对着江叙,还是说不太出口。
毕竟江叙既是他的学生,也是房间里那个让他魂牵梦萦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踏出这一步的女人的儿子,不论他心里有什么渴望,在他面前总还是要保持一点风度。
柳疏眠像说服自己一样开口:“那样你妈妈可能会觉得被冒犯,没法休息好吧。我会呆在客厅里,如果你妈妈有需要我再……”
江叙轻飘地打断他:“老师,你应该呆在房间里,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她。”
柳疏眠怔住,他不明所以,但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很胆小。”江叙指了指窗户,“刚才那下面有个男人,淋着雨,也不撑伞,一直阴森森地盯着我家窗户,盯了很长时间。我妈妈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感觉很敏锐,她能察觉到让她害怕的东西,她现在很害怕,需要有人守在身边。”
江叙缓缓咧开嘴角,僵硬,怪异,像是某种非人的东西正在学习人类的笑容。
“老师,我妈妈是个没有人照顾,就无法生存下去的人,我现在只能拜托老师。我相信老师就算待在房间里,也一定不会冒犯妈妈。”
柳疏眠心中升起怜惜和无边的保护欲,他郑重地点点头,又一边做饭,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叹息了一句:“江叙,如果你爸爸还在……或者,有个新的爸爸,你可能就不用这么草木皆兵了。”
江叙冰冷地瞥了他一眼,面对这种不自量力的妄想和暗示,他的目光里甚至连嗤笑和嘲讽都没有。他站在柳疏眠看不到的地方,抬起手指舔了舔指尖,被揉碎的白花有苦涩的味道,舔上去连舌尖都麻的。
“我也这么觉得。”江叙缓慢地,一字一字地说,“妈妈为了养育我付出了太多,如果她能找到真心相爱的人,我会祝福。”
柳疏眠脸上浮出梦幻的微笑,仿佛他已经被祝福了一样,由衷道:“江叙,你是个好孩子。”
虽说有点孤僻,但本心多么善良啊。
江叙听着这个评价,嘴角压下去,面无表情地转身进了房间,把柳疏眠一个人扔在厨房做饭,好像他是个上赶着的保姆。柳疏眠一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亲切又美好……
除了,那张遗照。
有点碍眼,但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一会儿离开前,他会去给死人送一朵花。
哪怕等他搬进这里的时候,他也能容许这张照片,占据家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江叙随便吃了两口饭,很快离开了家。柳疏眠看着桌上那些特意给江叙做的菜,觉得有点可惜。专门给伊扶月做的咸肉鸡蛋粥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他加了点耗油调味,最后往里面放上碧莹莹的青菜丝,盛出一碗放凉些后,端进了屋子的主卧。
经过餐厅时,他看了一眼江叙刚才指着的窗户,紧闭的窗户上溅满细密的雨滴,大概因为太细小均匀,甚至没能凝成一颗足以滴落下来的水珠,这让窗户仿佛成了磨砂的,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他是怎么发现有人在盯着的?
古怪的念头一闪而过,柳疏眠惦记着房间里的人,没有多想。
他站在房门前时还有点紧张,很绅士地轻轻敲了两下。
里面没有回应,仔细听去,反而传出了一点痛苦的喘息声。
“怎么了?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你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柳疏眠着急地抬高声音,用力敲击门板,却只听到里面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几乎像是呻吟一样了,柳疏眠一时也顾不上别的了,打开门直接走进去。
一个纤弱的人影从床边探出上半身,她混乱又痛苦地喘息着,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什么,看上去整个人几乎都要从床上跌落下来。
“小心!”
柳疏眠手里的碗在慌乱中砸在地上,鲜咸的香气弥漫开。柳疏眠大步冲过去跪坐在地上伸出手,摇摇欲坠的人影便如明月入怀,轻飘飘落在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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