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哪里的话?”
“且不说你我二人同为草木精灵。即便你只是凡人,与我素不相识,我也是会救你的。”
文玉直起身子,一双手为枝白娘子拢了拢她散乱两旁的鬓发。文玉的指尖青芒盈盈,神奇的是,凡是她的指尖拂过之处,原先枝白面上的汗渍都不再湿润,奇迹般地全数干了。
“更何况,你不是说了吗?你在我还是棵梧桐树的时候就见过我,我们也算是有些前缘。”
“对吗?”
枝白的脸上满是歉疚,她双眉微蹙,带起一阵忧虑和愁绪。听得文玉的话,枝白稍稍安定了些,她思绪流转,却仍是一言不发。
“姑姑,你从宋宅过来,与那知府大人在一处,不知他可有提起过勉郎的情形……”
过了好些时候,枝白干涩的话音才响起来,话里话外,却总离不开一个人——
“你的勉郎没事!”文玉轻呼一口气,眉心一跳,颇有些无奈。
“他人在江阳府的大牢,任谁也进不去,绝不会像昨夜那些来路不明的人跟着你一般跟着他。”
按文玉的设想,江阳府衙的地牢那般曲折难找、藏得颇深,又有众多衙役把守、轮值,便是只蚊子想飞进去咬陈勉一口,怕是也难。
绝不会有外头的人对他不测。
不过文玉思绪一转——只是枝白娘子的情形就不太好了。
她身子笨重、形单影只,偏生又失了法力,一人在外实在是危险之极、步步惊心。
可造成这一切源头的,难道不正是陈勉这个凡人?
文玉双眉倒立,一股莫名的火气夹杂着不解从心底爬上眉梢。
若非他同枝白娘子在一处,叫枝白娘子怀了孩儿,那枝白娘子又怎会身陷险境却毫无还手之力。
凭枝白娘子从前的修为,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将那些人打个落花流水?
何至于像昨夜那般,强行使用法力却遭到反噬,险些一尸两命。若是她和阿沅其中任何一个谁晚了一时三刻,岂不是酿成大祸。
“值得吗?”
“嗯?”
枝白娘子疑惑的目光投来之时,文玉才意识到,自己心下将陈勉一通埋怨便罢了,竟直愣愣地问枝白娘子——值得吗?
这……多不礼貌、多没规矩啊……
叫师父知道了,定将她提到春神殿给她一顿数落。虽然他常称之为“爱之深,责之切”。
幸而师父不在凡间。只是文玉一想,宋凛生那般清风明月的人,定然也是不喜欢她张口就来,冒犯他人的……
其实不论是师父、抑或是宋凛生,都不是最要紧了,毕竟此刻他二人,有的远在天宫,有的尚在城内。
最要紧的,是此刻久坐在文玉面前的枝白娘子。
这下完了,文玉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重新生根发芽好了。化形下界数日,做人她是半点没学会,还是做棵树是她的老本行……
她虽救了枝白娘子一命,只是她方才说的那话实在难听,什么值得吗?值不值得难道是她这个局外之人可以置喙的?
她这般说,难免有托大之嫌。
枝白娘子客气,才唤她一声姑姑,若讲资历,恐怕枝白娘子叫她一声木头疙瘩都叫得。
文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恨不得此时洗砚能冒失一回,赶紧推门进来,打破这该死的宁静。若真如此,她今后再不说洗砚是空心脑袋了!绝不!
“噗嗤——”
预想中责问、诘难如同当头棒喝的场面并未出现,倒是谁情难自抑地笑出了声。
文玉难以置信地眨巴着眼睛,再三确认才敢相信,这声轻笑竟真是来自于枝白娘子。
这倒是真超出了文玉的想象,她脑瓜儿本就生的简单,现在更是只能呆若木鸡、三缄其口,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你呀!你只是不懂。”枝白的声音既柔弱又不失铿锵,“勉郎……他……”
她面上浮起奇妙的光彩,让她毫无血色的脸庞都莹润生动起来。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枝白不再展开叙述,只是她两颊飞起的笑意却做不得假,不消多说,已胜过万语千言。
文玉静默一瞬,自知不对。
方才她全然忘了在东街市名扬铺子的后巷道里,她初见陈勉之时。
陈勉顶着一副清俊瘦弱的身板,却勇敢地挡在她和阿沅身前。
说起来,她和阿沅,一个是素昧平生的过路人,一个是无枝可依的流浪儿。就是这样的她们,怎么看都不值得陈勉搭上自己也要相救。
若是他在自己和阿沅从房梁上跌落之时,趁乱逃走,再加上枝白娘子的聪慧助力,此刻他们说不定早已浪迹天涯、一走了之。
到了另一番天地。
哪里会像现如今一般,一人身陷囹圄、一人无端受难。
文玉羞得话都说不出来,她怎能将枝白娘子出事怪罪在陈勉身上。
若他知道自家娘子出事,定然是心痛万分、焦急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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