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文玉的言语变得吞吐起来,再无一丝气焰。
她怎么能这么说陈勉,她不该这么说陈勉。
“你如今不懂,不代表永远不懂。”枝白的眼眸当中浮出一层淡淡的水汽,扯出一个笑容来。
“我瞧你同那宋大人整日在一处,总有机会懂的。”
她笑意浅浅,目光深深地盯着文玉,就好像是在看着初入世的自己。
文玉抱膝坐在地上,将头歪靠在左臂上,初闻时还有些不解,待枝白娘子一语道罢,她满不在乎:
“我?你是说我和宋凛生?”
“我和宋凛生呀!可跟你和你的勉郎不一样——”
文玉羞愧难当的心随着枝白娘子的打趣慢慢放松下来,就连说话也大胆了起来,又恢复地如同她往常一般。
“哦?”
枝白眉头一挑,眼角眉梢都是不相信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个咿呀学语的奶娃娃,并未将她的话当回事。
“本就不一样——”文玉肯定地歪歪头。
枝白娘子和陈勉有情,她因陈勉失了法力,也不觉可惜,更未生怨怼,这是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古往今来的那些话本子里,不都爱这么书写人妖之恋、再将之在街头巷尾的茶室内、在说书先生的口中反复咏叹歌颂。
可是谁又能记得搁下话本之后那一声扼腕叹息呢?
文玉在心中摇摇头。
人总是贪心不足。
人妖殊途、天堑难越,区区凡人朝生暮死如同蜉蝣一瞬,怎么能妄图以一己之力强留冥灵之长。
枝白娘子和陈勉便是如此,即便此次劫难陈勉能安然度过,可是他和枝白娘子的结局,文玉闭着眼都能想到。
无非就是一人垂垂老矣,而另一人,却依旧青春。
而她和宋凛生,也是如此。
却也不是如此。
她是树精,宋凛生是凡人。这一点同枝白娘子和陈勉是一样的。
只是,她很清楚,自己因何下界,又为何来到宋凛生的身边——
她误折寿元枝、坏人命格盘。
这是她欠宋凛生的,她自然应该陪着宋凛生,护他一生周全。
只是宋凛生的一生,却不是她文玉的一生。
如果宋凛生能顺顺当当过到白发苍苍,若是不加掩饰,那时候的文玉就仍是青丝飞扬。
凡人的一生,不过是精怪的一瞬。
这点,文玉很清楚。
到时,待她将宋凛生一生的平安顺遂还完了,她仍是要回春神殿的。
积攒功德、以待飞升,这才是她作为一个精怪,正经该做的本分事。
她不会像枝白娘子一般,走到法力尽失的局面、走到难以割舍的境地……
“反正就是不一样……”文玉喃喃自语,也不知是说给枝白娘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枝白但笑不语,瞧她那神情,便知道即便文玉心思宛转一言不发,枝白也将她的想法摸了个七八分透。
只是枝白并未出声,也不曾反驳文玉半句,只是垂首淡笑着看着文玉。
“姑姑,你我是否不该只归咎内因,也该往外想想?”
“宁从他人身上找问题,也不从自己身上寻错处嘛。”
枝白话锋一转,将文玉的话头盖了过去。
“嗯?此话怎讲?”
心思尚未收拢的文玉叫枝白这么冷不丁地一问,脑中登时嗡嗡作响、难以思考……
第63章
“姑姑怪罪陈勉,是因我失去法力之难以自保故,这便是内因,也是其次。”
枝白的面色趋于平静,眉间却隐隐现出三分厉色。
“而最主要的外因,是昨夜跟踪我的那些人……”
这事实在不该怪到勉郎身上,若是她法力仍在,何惧几个乡野流寇,便是百八十个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枝白心下思索一番,因着她的身份,她与陈勉*在江阳府,一直是小心谨慎,从不强出头的。
便是叫枝白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她二人曾与谁结仇结怨、哪怕是拌几句嘴也不曾有的。
又怎么会有人夜半跟踪?还是在勉郎身在牢狱、分身乏术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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