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有句俗语。”文玉故作轻松地扬唇笑道,“叫做鼻子底下是条路。”
“我虽未去过中洲。”
“但脚下的路总有方向。”
文玉收紧掌心,似乎握着留云扇,就能够似从前无数次那样握紧师父的手,让她的焦灼安定下来。
“你且放心,照看好师父。”
言罢,文玉回首扫过散落一地的黑白棋子,朝着敕黄耸耸肩,“另外,不许告诉师父我毁了他这盘棋局。”
“一言为定。”敕黄郑重颔首,诚恳应声,而后扶着文玉起身。
“那……”
文玉闪烁的眼眸依次描摹这断云边的每一寸,最终深深地凝望着与她相对的敕黄。
“那我走了。”
敕黄垂目看着文玉绯红的两眼,只觉得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百转千回之下,他却仅是简单地应道:“保重。”
如同从前她私入凡尘那次,文玉别过目光,与敕黄错身而过。那时候他也是要她保重,如今亦然。
只是,她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小树妖,既已飞升成仙,那这番前去中洲,她定要平息此乱。
文玉迈步跨出断云边的殿门,最后回首凝望的时候,敕黄正站在那散乱的棋局旁与她挥手。
她会尽快回来的,师父。
浮金卷霭、鹤唳青鸾,文玉立于玉阶之上,眺望着云海交叠的远处。
中洲,钩吾山。
静默一瞬,文玉握紧手中的留云扇,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去,其身形渐远,最终没入仙雾氤氲之中。
直至再也瞧不见文玉的影子,敕黄仍自顾自地挥动着手腕,眼中不断有干涩之感涌上,令他忍不住背过身去。
眼前一团青雾乍起,缥缈摇晃中,一人的身形逐渐显现。
敕黄强压下喉头的哽咽,闷声唤道:“神君。”
青衣缎带,眉眼生光,句芒低垂着眼眸瞧着棋盘上散乱的棋子。
原本僵持不下、胜负难分的黑白子,此刻似乎打破原本的平衡,逐渐生出第三种结局。
不愧是阿玉,他数百年来未解的局,于阿玉来说,只不过是一拂袖的事。
句芒扬唇,一丝淡淡的笑意随之而起。
阿玉,此一去,你之所求皆会得到答案。
“值得吗?”敕黄看着端坐如松的句芒,忍不住低声问道。
有风自殿门涌入,拂动句芒脑后的缎带和发丝,衣衫翻飞间,他就那么静默无言地跪坐着。
敕黄噤声,心知自己多言。
可是,神君周身围绕着的气息他看得分明——
那是一种亲眼看着文玉走远的哀愁,亦是一种成全文玉所求的慈悲。
空旷的断云边殿宇之内,唯余一声叹息。
白鹤双双、烟云阵阵,文玉一路自雾气中穿行而过,就连自己的寝殿也不曾回,便往东天庭的出口奔去。
只是方才行至春神殿外的三光神水旁,便觉得阴霾阵阵、天色不明。
奇怪……
难不成是因为师父闭关?
文玉慢下脚步,不解的目光扫向四周,越看越觉得不放心,抬手便捏诀欲唤敕黄前来探查。
“你去哪里。”冷淡的男声自暗处传来,分明是问句,却叫他说得毫无顿挫。
心中一惊,文玉登时转眸回身,循声而去。
她的原身碧梧此刻正生于三光神水池中,受着灵气和神力的滋养,而其后——
来人阴沉的面孔一寸一寸地出现在她眼前。
其一袭玄金袍加身,面容平淡、眉眼妖冶,宁静的外表下,是滔天的怒意。
许是他的气势太过迫人,抑或是他的出现实在突然,怔愣间,文玉不由得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低声唤道:“郁昶……”
此处是春神殿,不是郁昶该来的地方。
文玉登时撤回手,还是莫要惊动敕黄,更加谨防被旁人知晓。
郁昶眉头紧锁,话音深沉,一步步地逼近眼前之人——
这个要他好找的小树妖。
不对,如今应该是小树仙君了。
她既不做孟婆,想必自是回来做她的仙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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