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文玉后的动作,郁昶眸光一暗。
“我如往常一般去奈何桥畔寻你,你不在。”
说这话的时候,郁昶眉眼深沉、面色如常,分明与他往日没什么两样。
可文玉却无端感到一阵阴冷的风拂面而过,叫她心头止不住发紧。
郁昶这人,分明是十足的纯真心性,可其外表来看,仍是这样的气势骇人。
真是数百年来,从不曾改。
“我在往生客栈左二我们常坐的桌前等你,你不回来。”
看着文玉百口莫辩的样子,郁昶心中却并不觉得快意,他并非逼问于她,只是……难以抑制他的恐惧。
翻动腕间,文玉收了留云扇,而后连连摆手,“我、我有些事情要回来办,太过匆忙忘记同你交代。”
她亦不是有意如此。
“匆忙?”郁昶眉梢一扬,目中满是怀疑,“我去过幽冥府,也见过酆都君了。”
对于文玉的话,他一个字也不相信。
他不相信,匆忙的人会有时间写什么劳什子辞呈,甚至有闲心亲自送上幽冥大殿。
在外奔波数日,他好不容易得闲,满怀期待回到奈何桥畔之时,却不见文玉的身影。
待他寻至往生客栈,堂内亦只剩下坐在桌上的谢必安和斜倚门框的范无咎。
“啊哦,现在去追或许还来得及哦。”
谢必安的话犹在耳畔,郁昶甚至清楚地记得他面上的笑意。
思及此处,郁昶眉间一痛。
他知道轮回司上上下下与谢必安一样,皆笑话于他。
文玉在轮回司尚且有孟婆一职,不论是奈何桥畔还是往生客栈,皆是她查办公务应当去的地方,而他只不过是厚着脸皮赖在文玉身旁、数百年来无名无分的……
郁昶闭目不语,心中的想法越发清晰。
只怕是一条狗也不如。
匆忙?郁昶心下悲凉,只不过是有人想要再一次抛下他罢了。
至于所谓的“交代”,亦是同当日一样——
从前也是如此,他为了……寻找一些答案离开江阳,可再回来时,宋凛生身死,文玉失踪。
他一路追查之下,费了多少功夫,这才终于在奈何桥畔的往生客栈找到已然做了孟婆的文玉。
她的离去如同现在一样,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一个交代。
郁昶垂眸不语,高大的身形似一座沉寂颓然的山脉,其半边面容陷在阴影,令其沉郁的眉眼更加深邃。
恍然间,似青山呜咽。
“郁昶。”文玉凝眉,心中亦是不忍,“我……”
此事是她考虑不周,有失妥当。
看着眼前低眉垂目的郁昶,文玉几次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三光神水池水流叮咚,令沉默不语的二人之间更加沉寂。
郁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只是担心再出什么岔子。
从前他不在文玉身边,未能护她顺利飞升,如今他不想与她有片刻分离。
文玉想要什么,他都能给。
若是他能让那个叫宋凛生的凡人重新活过来,只要是文玉想要的,他亦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只是,一想到那个凡人……
郁昶眉心紧蹙,抬目凝望着文玉,忍不住出言问道:“你与他不过相识数月,却愿意为他空耗百年。”
似乎没想到郁昶会*忽然有此一问,文玉怔愣着抬首,见他目光专注、很是认真,她这才反应过来。
“是。”文玉肯定地答道,并无丝毫躲藏,“甚至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也许……
文玉别开目光、眺望远处的云霭与流光。这样的景色,终年不见天日的奈何桥畔从未有过,这样的宁静,总是鬼怪嘶鸣的往生客栈亦是少见。
也许,若是能与他再见一面,便会知道了。
“那……我呢?”他总是心存侥幸,郁昶忍不住问道。
此言一出,文玉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郁昶。
他比三百年前,更加深沉稳重了些,额前的碎发尽数拢起,露出那双阴郁的眉眼来。
耳畔坠着铃铛链子,胸前戴着那块定元锁,分明是极纯真的面庞,看起来却总有一股桀骜之气。
与远水河畔初见之时不太一样,和三百年前的奈何桥边相较,也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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