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之时,街面上深蓝的夜色自二人中间投射进来,只有彼此的眼睛在黑暗里泛着微光。
落雪簌簌、冬夜寂寂。
往生客栈没有四季变换,这似乎也是他和文玉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冬。
他没来由地想说些什么。
可不待郁昶开口,一人扒着门框探出身来,在左右瞧过以后,蹦蹦跳跳地便出了门拉住文玉——
是陈知枝。
郁昶眉梢一动,眼见着她将文玉往文记店里拖。
“姑姑!姑姑快随我来!”陈知枝神神秘秘地说道,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这回叫苏见白做东。”
“什么?”文玉猝不及防地被陈知枝拽着,连请带拉得就往铺子里去,她原想推辞的话尚未出口便整个人进了门。
似乎是用无数的糖果造成的屋子,文记店内就连空气都香甜无比,雅致独特的建筑结构与上头活泼可爱的瑞兔儿捧糖葫芦的花纹,共同组建了这座专营冰糖葫芦的神奇世界。
文玉仰面四下扫过,尽管已然见惯了天上宫阙,却仍不免生出些夸赞的心思。
凡间亦不乏能工巧匠,更何况,还有能将糖葫芦生意做得如此精、尖、深的铺面。
落在门外的郁昶看看文玉的身影,再看看廊下摇晃不止的“文记”小鱼牌。
奇怪,方才陈知枝还对苏见白买来的红薯和栗子毫无兴趣,怎么转眼间——
郁昶目光一凛,仿佛忽然想到什么,再看向小鱼牌上的“文记”二字,他匆匆抬步追了上去。
而这头尚在迷糊当中,便被陈知枝“请”进了店内的文玉,更是茫然。
“知枝——”她话音未落,却不知往下又该说什么好。
店内人并不多,不过三两孩童牵着大人的衣角,买到自己喜爱的糖葫芦之后,满脸笑意融融地归家去。
“姑姑先请。”
陈知枝将文玉拉到文记铺子堂内的桌椅前坐下,而后又是端茶送水,又是瓜果点心,一番忙碌当中无不透露着对此处的熟悉。
文玉无措地坐下,在陈知枝的各种布置下,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身侧这套黄花梨打下的桌椅,色泽光鲜、纹理漂亮,一眼瞧去便知价值不菲。
想来这坐落于市井之中的糖葫芦铺子,亦是卧虎藏龙、来头不小。
不过此刻,文玉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她满脑门都是——
这糖葫芦是苏见白那只狐狸要给知枝买的,她怎好喧宾夺主?
频频望向门口,文玉只想郁昶快些进来才是。
陈知枝倒是浑然不觉何处有异,忙碌的跑来跑去,扬起的马尾也透露着欢快的气息。
她这阵仗,将怀抱着各式各样果子做成的冰糖葫芦的苏见白吓了个好歹,他左右环顾着店内,再三确认陈知枝是方才与他一道进门的。
怎么会熟络地像是回了家一样?
抱着犹疑的态度,苏见白并未多话,只从荷包里取出银锭要递给柜台里的……掌柜?
一个穿着红夹袄、梳着小发辫儿的半大丫头,正伏在柜台上看热闹。
其衣衫华贵、打扮齐整,虽看着年纪小了些,却似乎的确是这间铺子的掌柜。
苏见白眼角抽了抽,试探着说道:“您收好——”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就连掌柜的亦对他不理不睬,即便是银锭也是瞧也不瞧,只一心盯着那头四处转的陈知枝。
哪里来的没礼貌的小女娃……
苏见白双眉倒立,很是不解。
直至这小娃娃掌柜的从垫脚的木凳上跳下身,再从后头绕出来,越过他往陈知枝在的那一侧走去,他手中的银锭还原封不动。
顺着掌柜的身形往前,苏见白眯了眯眼,他怎么觉得掌柜的看的并不是陈小道,而是……她那个什么姑姑?
“枝枝姐——”女娃脆生生的唤道,随即有模有样地与陈知枝见礼。
陈知枝招呼着文玉的动作这才随之一停,转头瞧见来人,眉飞色舞地唤那掌柜,“文宝——你阿姐呢?”
被唤作文宝的小小掌柜挤眉弄眼地将陈知枝拉到一旁,低声嘀咕道:“我已派人去请了,她今日查账就在后院很快便来。”
“还有我与你说的……”陈知枝亦是压低声音,说话间不忘瞥向文玉那头,“可记清楚了?”
“放心,枝枝姐。”文宝紧抿着双唇,可仍旧是憋不住笑意,“方才我便通通派人去请了。”
“乖宝!”陈知枝背过身,朝着文宝竖起大拇指,动作间却又十分小心,似乎生怕叫人瞧见。
文宝灵动的目光转来转去,一直偷偷地瞄着文玉那头,忍不住同陈知枝嘀咕道:“像、真像,和画上一模一样。”
“不是像,这是货真价实的文玉姑姑。”陈知枝贴着文宝的耳朵,小声嘱咐,“别露馅。”
文玉眉心一拧,听不清陈知枝在同那掌柜合计着些什么。
她已经许久不曾动用法力来做这些事了。
罢了,听不清便听不清,总归不是什么紧要。
此刻,郁昶正匆匆赶到文玉身侧,见她坐得端正、并无异样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护在其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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