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仰面与郁昶对视一眼,而后静坐着不说话。
她在想,是否待苏见白给知枝买了糖葫芦之后,便先启程在江阳府各处探查一番。
既是动乱,就该早些解决才是。
毕竟她与郁昶是来此处平乱,而并非冬游。
正思索间,那身着小红袄的掌柜嗖地一下子窜到了文玉跟前,几乎是同一时刻,郁昶下意识地便要抬袖去挡。
“郁昶——”文玉急忙制止,一把握住郁昶的手腕,“不会有事。”
郁昶眸光一变,心知是自己草木皆兵,瞧见文玉与他紧握的手,他微微别开脸去,后退至原处站定。
“哎呀!”文宝惊呼一声,随即脚下一软扑到了文玉膝前,“吓死我啦!”
她的面颊正落在文玉怀中,在文玉瞧不见的地方回身冲着陈知枝挤挤眼。
陈知枝心下一乐,几乎要憋不住笑。
而抱着银锭和糖葫芦站在一旁的苏见白,抬手将冰糖葫芦扔进嘴里,嚼吧嚼吧的时候,一脸不忍直视地在陈知枝和文宝之间来回扫过。
莫名……其妙……
只有状况外的文玉,一心记挂着这位个头小小的掌柜,抬手轻拍其后背,安抚道:“别怕别怕,你——”
“我叫文宝!”文宝忽然从文玉怀中直起身,挺直了腰杆拍着胸口自我介绍起来,“是文记的掌柜!”
“哦?”文玉看着眼前眸光亮亮的文宝,再悄悄店内陈设着的各色冰糖葫芦,“那你便是阿姐见过的年纪最小的掌柜。”
见店内的伙计皆笑眼盈盈地看向这头,文玉心知她并未撒谎,想来应真的是这家铺子的掌柜。
可看她年纪小小,倒真有些吃惊。
“那当然。”文宝双手环胸,下巴高扬,“我三岁通算术,五岁背唐诗,如今也才八岁呢!”
言罢,她面上的骄傲尚未褪去便赶紧换上了着急忙慌的色彩,“不对不对,不是阿姐,是姑姑、姑姑——”
那样局促拘谨的模样,似乎生怕*冒犯了文玉一般,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嗯?”文玉眉心一动,随着文宝的话音而上挑。
奇怪。
“啊——没什么没什么。”忽然冲上来的陈知枝一把捂住文宝的嘴巴,同文玉打着马虎眼儿,“姑姑,请用些茶水罢。”
“唔唔——”文宝挣扎着发出声音,在重获自由后眨巴着眼睛与陈知枝一同劝道,“是请、请用茶。”
看着人小鬼大的文宝和笑意深深的陈知枝,文玉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她轻轻摇摇头,侧身自案上捧起茶盏。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却在将要入口时顿住——
鹅黄色的菱口杯上有凸起的尖尖,浑似一朵绽开的菱角花,温婉动人、别致可爱。
而盛于其中的茶汤碧绿清澈、鲜嫩油亮,隐约有淡淡的兰花香气沁出……
文玉失神般地眨眨眼,氤氲的热气顿时沾湿睫羽,升腾而起的茶香也为她双瞳蒙上一层雾色。
她识得这个气味。
从前她和宋凛生闲暇时,常常用陶罐煮上一炉子沸水来泡茶汤,就着栗子年糕、瓜果酥饼,再推开窗引来一抹雪色,慢慢品尝。
敬亭绿雪的气味。
在往生客栈的时候,她所熬制的孟婆汤总是苦涩难闻,不知被往来的生魂怨鬼埋怨过多少次,就连谢必安也常笑话她。
不过她早已麻木,根本也尝不出味道,也就无从改进。
可是眼下,文玉的五感忽然灵敏起来,这一缕茶汤的香气似乎转瞬间便令她的知觉复生,叫她的记忆重现。
文玉抬眸看了眼正满怀期待盯着她的陈知枝和文宝,心中不自觉便奇怪起来。
天下茗茶万千,怎么会偏偏是敬亭绿雪。
“怎么了?姑姑?”陈知枝起眼动眉梢,赶忙追问道,“是不合口吗?可这不是姑姑你喜欢的吗?”
一连串的发问,令被她揽着的文宝也忍不住晕头转向,更莫说文玉。
她……喜欢的吗?
文玉眸光一变,是她喜欢的不错,可为何偏偏是她喜欢的。
她沉默着不出声,场面一时冷下来,就连话又多又密的苏见白也看出了端倪,抱着糖葫芦猫在一旁不出声。
郁昶抬手抚上文玉肩侧,轻拍着以示安慰,同时提醒文玉回神。
他不知文玉这是怎么了,但他想让文玉好受些。
文玉摇摇头,想告诉郁昶自己没事,而后她忍不住抽抽鼻尖,近乎贪婪地回味着记忆中的茶香。
“我知道!”文宝灵光一现,忽然拍了拍手,转头向后头的人问道,“方才说的点心果子,还没备好吗?”
光喝茶确实寡淡了些!
正当此时,几位打扮利索的阿姊从柜台侧边的门帘后转出来,“正正好呢!掌柜的!”
文玉捧着茶盏,看眼前鱼贯而入的女郎,将一众瓜果点心流水似地摆在她手边的桌案上。
栗子、年糕、柿饼、蝴蝶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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