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鬼使神差地搬来凳子,踩上去,伸手想把烟袋拿下来看看。
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铜烟锅——
“干啥呢!”成勇怒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秀芹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成勇大步冲过来,一把抢过旱烟袋,脸色铁青:“仙姑说了三天不能动!你手贱啊!”
“我……我就看看……”秀芹嗫嚅着。
“看个屁!”成勇眼神凶狠地瞪着她,那眼神,竟有几分像李堂忠以前发火时的样子,“再乱动老子打死你!”
秀芹愣住了。成勇虽然脾气躁,但从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烟袋放回原处,那谨慎的样子,不像是在放一个死人的遗物,倒像是在供奉什么宝贝。
心里的疑惧,像藤蔓一样疯长。
午饭时,成勇埋头扒饭,一言不发。秀芹注意到,他拿筷子的手,姿势有点怪。以前成勇吃饭狼吞虎咽,筷子攥得紧,指节突出。现在,他的手指却有点僵,小拇指不自觉地微微翘着。
李堂忠拿筷子,就是这样。他早年手指受过伤,小拇指伸不直,吃饭时总翘着一点。
秀芹手里的碗差点掉桌上。
“咋了?”成勇抬起头,嘴角沾着饭粒,眼神浑浊地看着她。
“没……没啥。”秀芹低下头,心砰砰狂跳。
下午,村里几个老人来串门,坐在堂屋里喝茶聊天,说起李堂忠。
“堂忠哥走得太突然了。”
“是啊,前几天还看他扛着锄头下地呢,精神头挺好。”
成勇在一旁陪着,叹了口气:“唉,爹就是咳,咳了小半年了,谁想到这么厉害。”
一个老爷子咂咂嘴:“不对吧?我记得麦收那会儿,他还帮我扛粮袋呢,一百多斤扛起来就走,那身子骨,不像有病的人啊。”
成勇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茶水漾出来点:“病来如山倒嘛。城里大夫说了,是啥……肺癌晚期,没治了。”
老人们唏嘘一阵,散了。
秀芹在一旁听着,心里翻江倒海。李堂忠确实咳,但麦收时确实还能扛重物。而且,成勇只带李堂忠去镇卫生所看了两次,根本没去城里大医院!哪来的城里大夫诊断?
她看着成勇送客的背影,宽厚结实,却无端地透着一股僵硬的陌生感。
夜里,秀芹又被弄醒了。成勇比前一天更粗鲁,近乎撕扯,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黏腻感。他嘴里嘟囔着含混不清的词,不再是平时那些直白的粗话,反而像是……
秀芹猛地听清了一句——“……庄东头那棵老槐树底下……东西……该拿了……”
她如坠冰窟!
庄东头老槐树!李堂忠生前有一次喝醉了,拉着成勇唠叨,说他这辈子攒了点“体己”,藏庄东头老槐树底下去了,等以后……这话当时秀芹当笑话听,成勇还不耐烦地打断了老爷子。
现在……
“成勇……你说啥?”秀芹颤抖着问。
身上的男人动作一停,浑浊的眼睛在黑暗里盯着她,半晌,嗤笑一声:“没啥。”然后更加用力地动作起来,仿佛要把什么念头撞碎。
秀芹不再觉得这是安慰,只觉得恐怖。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地,被用陌生的、令人恐惧的方式犁着。
第三天,秀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不敢看成勇,不敢一个人呆在屋里,那若有若无的烟叶味,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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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偷观察成勇。他走路时,背似乎没有以前挺得直了,微微佝偻着,像李堂忠。他蹲在门口吃饭时,姿势和李堂忠一模一样。他甚至拿起旱烟袋,笨拙地试图往里塞烟叶——成勇以前从不抽旱烟!
恐惧攫住了秀芹。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念头,在她脑子里生根发芽,疯长到让她窒息。
借尸还魂……
王仙姑说的“引子”,引的不是魂归地府,而是……魂附人身?!那旱烟袋,是李堂忠最贴身的东西,沾满他的气息……王仙姑要那公鸡,是不是因为公鸡阳气盛,能克住什么?而用了这阴气重的旧物,王仙姑老糊涂了,反而……
她不敢想下去。
傍晚,成勇突然说要去庄东头老槐树那边转转,说心里闷得慌。
秀芹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拉住他:“不准去!天快黑了,那边没人!”
“成勇”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是一种奇怪的、混合着成勇五官和李堂忠表情的神气:“咋?你怕啥?那老槐树又吃不了人。”他力气大得惊人,轻易甩开秀芹,径直往外走。
秀芹瘫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
天彻底黑透了,“成勇”还没有回来。
秀芹缩在炕上,瑟瑟发抖。屋子里死寂一片,那烟味,好像越来越浓了。
她想起王仙姑那天临走时的眼神,想起那件染血的褂子,想起失踪的公鸡……所有碎片拼凑起来,指向一个毛骨悚然的真相。
“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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