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那一声轻响,像是牙齿咬碎了什么。
然后,镜子裂开了。
从你手指接触的点开始,整面镜子迅速扩散出蛛网状的裂痕。
你看到镜子里的你格外巨大——哦,那是因为镜子里的你几乎整个儿地贴在了镜面之上!
你看着你自己露着眼白没有眼黑,双手抱着镜框,一下两下,使劲地用脑袋砸镜子。
你猛地往后退一步,踉跄着撞在隔间门上。
然后,你看见了血。
不是从你身上流出的,是从身后隔间的底下。
四股血作的小溪在你的脚下汇聚成湖,你的布鞋迅速被染成红色。
滴,滴,滴。
镜子的裂缝之间也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厚重、浓稠——甜。
一股怪异的甜。非常甜。
据说,即便是从没有见过死人的人,基因里的本能也会让她在闻到尸臭味的瞬间就分辨出来那是死人的味道。
就像现在的你。
你快要吐了。那是一种完全本能的恶心和战栗。
你不敢动。你眼睁睁地看着镜子里的你,忽然抬起了头。
它笑了。
那不是你的笑容,那是某种陌生却深刻的仇恨从嘴角爬出来的凶笑。
嘴角裂得比你想象的还大,露出不是牙齿,是一排一排绷得紧紧的细线,像缝合尸体的线。
“你来陪我吗?”镜中的你缓缓问道。
声音模糊,却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你的腿一软,差点倒下。
不,不对,总有离开的方法,总有——
你抬起头,强迫自己用最清晰、最笃定的声音说出:“我只是奉命取东西。按照约定——契约!你不能伤害我。”
镜中的你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疑,像是被戳穿了身份,又像是对规则有着天生的惧意。
你趁这瞬间,从腰侧抽出手,几步上千,狠狠抓住那根红绳。一把扯下!
镜面像水面一样炸开,发出嘶啦一声,玻璃碎片并没有飞溅,而是如黑色藤蔓般迅速从裂缝中生长、延伸,朝你蔓延。
你拼命转身,撞开厕所门。
冲出去的那一刻,你还听见镜子后面有无数脚在跑,还有尖锐的指甲刮在地板上的声音,更有一个声音几乎贴在你背后,咬着字地吐出:“别以为你能走远。”
你几乎是扑回教室的。
门没锁。你一头撞进去,额头撞到讲台边角,眼前发黑。你瘫在地板上,大口喘气。
手里,紧紧攥着那根鲜红的绳子。
你抬头看向讲台,血还在地上,黑影还在角落,美玲她们还没回来。
但你知道,你先回来了。你是活着拿到东西回来的。
你握着红绳的手微微发抖。这会儿,你终于不冷了,可是你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动摇。
你开始怀疑——这个副本,会不会根本不是你能控制的局。
**
美玲独自攀上楼顶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发抖。
她死死握着楼梯扶手,脚下的楼板老旧腐蚀,每一次“咯吱”声都像鬼在笑。
楼顶的门被风撞得咚咚作响,她伸手去推的时候,那块门牌上写着的“安全通道”从“安全”这个单词的中间断裂了一半。
如果有人摔下去,那断裂的脖子,那脊骨,会是这样的吗?
她心里想骂人,想骂那个该死的花国人,想骂这个学校,但毫无来由的恐惧让她连想都不敢想了。
推开门,一股冷风呼啸而来,像是从某人肺腑中挤出的残喘,因为这绝不是自然的轨迹,反而带着明显湿漉漉的霉味和混着香灰的膻气。
她抬头,夜空漆黑,乌云压顶,一点月光都看不见。天上的星星也全灭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这一座楼、她、那些说不定已经死掉的同伴和一个她所不知但却在注视着她的“东西”。
她的校裙被风卷起来,她一手按住裙摆,一手攀着边缘锈蚀的栏杆,一步一步挪过去。
铜铃就在最边缘。悬挂在一根弯曲的钢筋上,晃晃悠悠,发出细碎的叮铃声。
那铃声不像音乐,反而窸窸窣窣的,一点点钻进她耳道里,像大人们吓小孩时所说的那种钻耳朵的虫子。
她不敢回头,但忍不住咬牙。
“哎嘿啊(死爬虫)!”她忍来忍去,还是低声骂了一句,“谁让那个死丫头跑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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